這一頓花言巧語把沈睿哄的開心了,很是闊氣地一擺手:“說說吧,想著讓我做什麼。我聽後倘若感興趣,便就幫你。”
許佑德本來以承諾為餌,沈睿這般說,倒是有點倒求著她幫忙的意思了。他眉尖一蹙,微微有點傲嬌地氣憤,但瞧著沈睿地笑臉,心裡頭的一點彆扭蕩然無存——小姑娘嘛,還是哄著開心得好。
他挪動腳步微微靠近了些,笑道啊:“我給你個身份,做我的貼身小廝。方便你在我身邊出主意,和林記商會那幫子老頭鬥智鬥勇。”
沈睿疑惑:“你不是已經鬥贏了嗎?”家主之位都拿捏在手裡了。
許佑德:“此事說來話長,幾句話還真說不清楚,”他瞧著沈睿一副偏偏俊俏公子哥的打扮,忽然問道,“你餓嘛?”
沈睿:“其實我不是很餓,中午太白樓二哥請客吃宴,下午孃親又給我冰了西瓜,”她說得洋洋得意,還善心大發地給許佑德留了個好,“喏,桌子上還有幾片西瓜,本來是準備給小平她們留著的,你若是口渴嘴饞了,自己去吃。”
許佑德:“西瓜性寒,我脾胃弱可吃不了。不過我倒是曉得個地方,他們家的冰鎮什錦水果羹做得最好,裡頭還有些西洋傳過來的果子,是平常時候吃不到的。”
沈睿聽得心動得很,可還是有點踟躕,“我這麼跟你到處跑是不是......”
許佑德悠悠說道:“那冰鎮什錦水果羹每日限量,做完了可就不賣了。”
沈睿一下就把踟躕咽回了肚子裡,“走走走。”
他兩不敢走大門,只好爬牆出去。路上許佑德閒得發慌,隨口問道:“莫非你兩個哥哥都是饞嘴的,才把你教養成這般的......”糾正了一下措辭,“......可愛模樣?”
沈睿抬眼瞪他:“哪裡!我大哥可是把自己修成了菩薩,一點口舌之慾都不放在心上。”
“那你二哥呢。”
沈睿:“他倒是個饞嘴的。”
許佑德:“如此,我也算是猜中了一半了。”
他帶著沈睿往南邊城門口方向走,穿崇文門大街往北拐進了內坊一個小巷子裡,本該噤聲的將夜時候,裡頭卻隱隱約約地傳來幾聲嬌俏的歡愉。許佑德扣著那門三響,便探出來了個頭戴瓜皮帽的小廝,瓜子臉上長著副笑臉,語氣也是極熱情的:“許大爺來了。”
許佑德看起來很是熟絡:“今兒你值班?”
“哎,家中沒事,得空了便來多賺點。許大爺可別看膩了我這臉就好。”
許佑德哥兩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哪裡的話,我跟婷姐說了,要一件上等的包廂,能看得清北京城景的,備好了嗎?”
小廝道:“早備好了,裡頭請嘞!~”
伴隨那小廝拖長了聲音的語調,這一扇看上去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大門驟然而開,從最裡頭鋪開了一道紅豔豔的地毯,沈睿踏腳進去,這才發現裡頭真是一番別有洞天。
許是天氣正好,牡丹開得正豔。
許佑德走在她前面一步,負手於身後慢行,嘴巴也不停地開始介紹:“這地喚做牡丹園,白日間租賃給了梨園戲子做文化生意,晚上就熱鬧了,是京城裡最受人吹捧的酒樓之一。”
“不是有夜禁嘛?”
許佑德擠眉弄眼:“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漫漫長夜又豈能辜負?”
前面的小廝領著他兩進了門,穿插進喧鬧的前廳到了戲臺旁邊的樓梯,走了大概四五層才到了他們的包廂,小廝伶俐地介紹道:“知道許大爺要來,專門擇了最好的地方。這包廂坐北朝南,外頭的陽臺凌空取景,瞧得到皇帝爺的寢殿;裡頭這邊有個觀臺,能看得到臺上的雜耍演藝。”
沈睿開心了,拍手叫好:“今兒是什麼曲目。”
小廝:“兩位爺也算是趕了巧,今夜是一場儺舞戲,班子是受邀往皇宮裡表演的。”
許佑德君子似地朝沈睿一行禮,道了句請,自己先坐下了。沈睿自是不用與他客氣。大紅金絲綢面的桌布上先擺了兩隻黃金碗,上頭瑪瑙玉石都經了雕琢做成花樣,碗裡頭是饞人的冰鎮什錦水果羹,每一塊顏色都擺的端端正正。
“來,先解個暑。”
沈睿回刺了他一句:“還沒到夏天呢。”不過也沒拒絕,拿起銀勺子就挖了塊塞嘴裡,嗯,真甜,果肉豐盈汁水飽滿,就是沒見過,“這是什麼。”
“芒果,海外來的。”
沈睿美滋滋的心理被這句話給擊了個粉碎,海外來的,海外......她忍不住地撇了許佑德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