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兩個跟姐妹似得嘻嘻哈哈一陣,許氏心裡的瘀積倒是被這一陣玩笑給洗去了大半,“你這姑娘,從小就有個愛笑的性子,心思嘛又單純,我和你爹爹總是擔心,擔心以後你在這方面吃了大虧。”
“我可不算單純,”沈睿很傲氣,“我把爹爹和兩個哥哥都耍得團團轉。”
“這就能證明你不單純了?笑話,”許氏道,“最多證明你有些小聰明罷了。”
“又沒什麼區別。”
許氏道:”區別可大了去了,你若是一直以純良之心處事,抉擇便難下了,世上兩全事少,多的是要做下抉擇。抉擇該怎麼做,你的聰明勁兒能幫上忙;可是抉擇得怎麼做,你的單純便算拖了後腿,今後有你難的。“
沈睿老老實實:”聽不懂。“
許氏:”現在聽不懂是福氣,以後聽不懂是運氣。但若是聽得懂了,才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她摸了摸女兒的腦門,眼裡頭是滿滿當當的慈愛和擔憂,“我和你爹爹,原是想找一個護佑你單純一生的男子,這樣你便能隨心所欲地幹你所喜愛的,熱愛的事情,但這樣無異於把你關進了一個被人擺弄好的黃金屋裡,想來你也是不願的。”
沈睿在心裡頭微微點了點頭,嘴上輕聲道:“是,我不願的。”
許氏:“後來也想清楚了,咱家嫁女,不求富貴,不求權勢,只求兩心相印,兩人相歡即可。”
這幾句話被許氏說得很溫柔,就像是一道香風擺進了沈睿的心裡頭,讓她癢癢輕輕的,想笑又想哭。
可許氏下一句聲調卻又變了:“可我也萬萬想不到,會因為二十來年前的一句諾言,讓你無故地吃上了這般一個大虧。做孃的心痛啊。”
沈睿嘴角一抽,有些無奈:“娘~”她道,“這哪裡關孃的事兒呢,總歸是許佑德佈下的套兒。再說了,這一段八字還沒撇的姻緣,難保不是上天降下的福氣。”
許氏深知女兒是在安慰自己,那她也把滿腹的牢騷給咽回去。在她的心裡頭,對這個未來姑爺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滿意,除了皮相好點,家世人品才幹哪一點都配不上自己女兒。可如今又能怎麼辦?只得抬了手,看著已經昏昏沉沉的女兒,把被子給拉了嚴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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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佑德此刻卻沒有安睡的念頭,書房裡看了許久的賬冊子,只覺得頭大如鬥,渾身難受。瓊泥察言觀色地遞上了一盞溫茶,瞧見自家主子把茶遞到嘴邊,卻不進口,反倒是勾起唇角,憨憨樂樂地微微一笑。
瓊泥震驚了,下巴跟脫臼了似得合不起來。
許佑德許是察覺到了自己的不正常,趕忙地輕聲咳嗽了一下,溫溫的茶水入喉,也熨貼了一陣焦躁煩悶的內心。他微微抬了下眼,看到瓊泥震驚模樣還沒回神,便出聲提醒道:“該醒醒了。”
瓊泥打了個磕巴,總算是緩過神來,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感慨道:“我也算是從小跟爺一塊長大的,還沒見著爺有今天這般的開心。”
“是嘛,以後會更開心的。”
瓊泥道:“因為沈將軍家的姑娘?”
“喲,你見過?”
“在林記商會,還沒到爺跟前時候就見過。當時府上幾個老太爺自以為是地把沈夫人許氏給請到了家裡,沈家二位爺和一個姑娘來討要的,想來那就是沈家大姑娘了。只不過她那時候扮了男裝,眉眼也是極清麗的。”
許佑德道:“是了,我第一次瞧見她時候,她也是扮了男裝。小小年紀就在這跟我耍心眼,接過我還被她給耍懵了。”
瓊泥寬慰道:“爺,一次懵逼不算什麼,你這不是把人都給騙來了嘛?”他忽然想起了什麼,趕忙道,“還有件事還忘了告訴爺,我今兒在醫館時候碰到沈家二爺了,他偷摸摸地躲在樹上,估計是在監視。”
許佑德:“他再監視也不過是為了自己妹妹,耽誤不了大事。”
瓊泥:”爺整天的可別大事大事的一根筋琢磨,得罪了舅兄,事兒也不是好糊弄的。“
許佑德拍了拍瓊泥的肩膀,唉聲嘆氣:“我都把套擺成明面了,按照沈家那鳳凰蛋的心眼子,理清來龍去脈也就一點時候,我又何必再費心思隱瞞呢。”
“爺,您這是打算破罐破摔了啊。”
許佑德得意地笑:“即便如此,又耐得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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