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也栽了藥鋪的道兒,所以也用不著哄騙我了,”沈睿笑盈盈:“二哥,招了吧,你去藥鋪子幹嘛了?”
沈鏡深吸了一口氣,轉頭問自己孃親道:“小妹知道......許佑德要......”
許氏點點頭,眼裡又有水汽上湧。
“許佑德個不是東西的玩意兒,”沈鏡先是惡狠狠地罵了句嘴,然後才低聲道,“大哥懷疑咱們家從頭到尾都被許佑德個天殺的擺了一道,讓我細細盯著藥鋪子。我費了半個下午的功夫在暗地裡瞧著,總算是發現了——他們房裡的一本賬冊子上,記的是許家的名號。”
“許家的?”沈睿皺眉。
沈鏡點了點頭,“本一個許字是說明不了什麼的,不過恰巧的,許佑德派了身邊的一個侍從去取那賬冊子,這人我是認得的,就是他的貼身小廝,喚做瓊泥的。”他說完便仔細地盯著自己妹妹臉色瞧,生怕她做出了什麼危險舉動,“大哥推斷,從鳳凰蜂巢開始,便是他許佑德設下的一場局,步步為營,一環套一環,就為了......”他越說越激昂,可末了卻又把聲音收了回去,支支吾吾低聲淺語,跟個娘們似得,“就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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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為了把睿兒給套住。”
許氏實在沒忍住,嗚咽了一聲。
沈睿倒沒什麼,只聽得門口有響動,抬眼一瞧:“大哥也回來了。”
沈鈳慢步走入房內,顯然心情也不算很好,只嗯了一聲。
沈鏡暴躁起來了:“大哥,你猜的不錯,那醫館果然是許佑德的產業,他們......”
沈鈳只沉默的點點頭,“我都知道了。”
沈鏡的滿腔憤恨被自己大哥這句不冷不熱的腔調給打斷,像是澆了盆冷水,再灌回了肚子裡。
許氏這才能插上嘴:“這事兒,還有商榷餘地嗎?”
沈鈳不說話,只沉默地搖了搖頭。
許氏悲難自掩,暗自哭道:“我苦命的睿兒。”
沈睿抽了抽嘴角,趕忙爬起身去輕撫自己孃親的後背,聽她這一抽一抽的,可不要厥過去才好,“孃親不必擔憂,好歹也算是一樁婚配喜事呢。”
許氏拿著帕子擦淚,此刻帕子都已經被打溼了一層,她拿著溼濡的帕子掐著女兒的臉,怨道:“你可知不知道,婚嫁大事何等重要,若是不擇良配,姑娘家家的下半輩子都要吃苦的。”
沈睿:“這只是交換了生辰貼,這才哪兒跟哪兒啊。”
許氏以為女兒不懂事,悲從心來,只一味啼哭不止。沈鈳此刻也是悲慼,可他聽著自己母親在這哭喊喧鬧,心裡頭的陰雲倒是沖洗掉了十之八九,開口道:“母親先不必悲哀,睿兒說的有道理。”
許氏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抬起婆娑的淚眼,疑惑地看著自己兒子。
沈鈳:“睿兒今年不過十三,尚未及芨,何況依了朱子家禮,訂婚也得走上好長一段時序。這其中根根環節均非兒戲,我們有的是時間。”
許氏慢慢地止住了哭腔,心裡頭琢磨了一下自己大兒子這話,心裡也有點安了。
只要不是立刻地行婚,便還有可迴旋的餘地。
夜慢慢地深了,兩兄弟都被母親給趕出了妹妹的院子,沈鏡打了個哈欠,與哥哥道了安,便抬腳回自己院兒裡,沈鈳點了點頭,又扭頭看了看亮堂的內房,終是抿了抿唇,沒說什麼,也回到了自己院兒了。
沈睿懶得下床,讓丫頭端了熱水到床前,許氏親自幫她把臉洗了,這才安穩地又躺回了床上。她輾轉反覆了兩下,一抬頭瞧見許氏還在床前,沒有挪步回房的意思,便問道:“孃親怎麼還不去睡?”
許氏道:“孃親今夜跟你睡,樂不樂意。”
沈睿:“樂意,當然樂意,”一個打滾兒便坐起身來,拉著孃親坐到了床沿邊上,親自幫她去了髮飾打散頭髮,這才道,“我睡覺可跟小時候似得不老實,孃親晚上注意些。”
“注意些什麼?”
“注意些......”沈睿壓低了聲音,像是故意地賣了關子似得,“別被我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