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佑德輕笑兩聲,重新坐直:“沈大爺怕是說笑了,這鳳凰蜂巢原本就是許家三姑奶奶予我的承諾,換句話說,這本該就是我的東西。如今你想拿我的東西再來換我的東西,可沒有這樣做的買賣。”
沈鈳捏緊了那玻璃盒:“你就不怕我毀約?”
“別人或許會怕,”許佑德道,“但沈大爺卻不屑行毀約的勾當。”
沈鈳沉默了一陣,將鳳凰蜂巢穩穩地放在了塌桌上,而後拱手,認真行禮道:“懇請賜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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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掛妹妹性命,這場博弈早已落了下風。
“雪靈芝易得,”許佑德道,“但沈大爺得記得,該是你反欠著我一個承諾了。”
許氏在馬車上沒下去,馬車安穩地停在了林記商會的門口也沒進去。她左等右等,焦急地把擦汗的帕子都捏成了一個實誠的硬球,這才總算等來了自己小兒子的身影。
沈鏡跑得差點虛脫,扶著馬車輪乾嘔了一陣,許氏一邊給他順其一邊急急問道:“怎麼樣?”
沈鏡擺了擺手,臉上的翻湧的無力都不知道是身上的還是心裡的,“我一個個的都跑了問了,京中沒有哪家店裡有進雪靈芝,只有林記商會有。”
這答案無異於置之死地,許氏嘆了口氣道:“這是落了人家套了。”
“得把事跟大哥說了,”沈鏡道,“無論如何,把妹妹的命給保下再說。”
門口有機靈的小廝,早在一旁候著:“少主子讓我於此恭候二位。”
許氏攜沈鏡入廳時候,沈鈳與許佑德還在那僵持不下,互相先見了禮,許氏才問道:“許家主提了什麼要求,儘管說出來,雪靈芝我們是一定要的。”
沈鈳的面色很不好,跟黑葡萄能滴水似得:“他要,他要......”
鮮有事能讓沈鈳吞吞吐吐,許氏不由厲聲訓斥起來:“話都說不利索了?”
沈鈳看了許佑德一眼,那眼神已經是赤果果的看待仇人的目光,“他說他要睿兒。”
許氏以為兒子沒把話給說全,不光厲聲了,直接罵了起來:“如今不光說話不利索,竟然都開始吞吞吐吐了?哪裡的規矩!”
沈鈳萬分無奈:“母親,他想與睿兒定親。”
許氏一愣,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定......定什麼?”
“定親,”沈鈳鄭重其事地又把這兩個字說了一遍,還以為自己母親不曉得這兩個字含義,便再換了句話解釋,“就是想將睿兒迎娶進門。”
許氏只覺得眼前發黑,“姻緣大事豈可兒戲。”
許佑德道:“我沒有兒戲,我是真心實意地喜歡她,”他眼睛掃視了周圍一圈,笑得更加開懷,“當然,我也喜歡三姨母,喜歡沈家兩位兄弟。”
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抖了三抖。
許氏冷聲道:“我沈家嫁女,從沒有什麼既定姻緣父母之命,我兒覓夫婿,自是要找一個她喜歡的,願意託付終身的,許家主可有自信得到我兒的感情?”
許佑德很坦然:“我沒自信,所以我得想法子。”
這般算是沒皮沒臉了,“你......”
瓊泥此刻進門,托盤裡端了碗剛煎好的藥,還散著濃濃的苦味:“大爺,藥煎好了。”
許佑德道:“端到沈夫人面前。”
瓊泥應了句是,舉著托盤走到了沈夫人面前,他下盤極穩,平端著竟然沒把這藥撒出一點來。
沈鈳和沈鏡的目光都沉了沉。
許佑德道:“這碗藥便是雪靈芝,都已經煎好了。親事定與不定,藥喝與不喝,全都在沈夫人您的選擇之中,還望慎重。”
這藥沖鼻的苦味難聞得緊,但聞得多了,竟還得絲絲甜味。
哦,煎的時候該是還加了冰糖。
沈睿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她純粹是被餓醒的。
一睜眼,便是自己床上的青紗帳,她腦子遲鈍地轉了轉,很是疑惑——不是在龍虎山上去拿鳳凰蜂巢嘛,怎麼自己現在醒在家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