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佑德把錢袋掛在了腰間,邊說道:“我本就想來尋許三娘,多方打聽才聽聞她的訊息——原是嫁給了一位姓沈的將軍做了人婦。恰好冰玉鳥指引我來,本就想和你打個招呼,卻發現是目的終尋,得來全不費工夫。”
沈睿全身都戒備了起來:“你來尋我娘做什麼?”
“自然是回家,主持公道。”
沈睿:“你是林家子孫,退一萬步來講,我娘也是姓許的,跑到外姓家裡,主持什麼公道?”頓了一下,還是直白說道,“怕是就想借了我娘官宦命婦的身份,去壓一壓你那些不知輕重的長輩吧。”
許佑德:“猜的句句在理,不過只對了一半,林家與許家密不可分,世代姻親,家事都是兩方長輩在宗祠前共同商議的。”
沈睿抓重點很有一手:“喲,扯上宗祠了,怕是兩家的大事。”
許佑德面上浮了笑:“確實是大事,起碼與我而言。”
沈睿跟著他冷笑了兩聲:“既然你口口聲聲要請我娘回去,那她以什麼身份回去?”
許佑德回:“她是如今宗族長的三姑娘,自然是以姑奶奶的身份回去的。”
“宗族長的三姑娘,”沈睿恍然大悟,旋即話鋒一轉,言辭又犀利了起來,“即是宗族長一脈,家譜裡可有我娘姓名,祠堂裡可有我娘排位地,祖墳裡可有我娘安身地?”
這小丫頭講起理氣勢太強,咄咄逼人得連男子都招架不住,許佑德身子不由地側了一半,似是要避過鋒芒一半,他乾乾地笑了笑,回道:“家譜之事還好說,這祠堂和祖墳,本不該有出嫁的姑奶奶的地盤呀。”
沈睿:“沒有就請回吧,我能替我娘回絕了你。”
許佑德癟著嘴搖搖頭:“那可不行,我身上背了軍令狀,得把許家姑奶奶帶回去。”
沈睿發了怒:“你立了死狀都不經用,別逼得我出手,把你給打得丟出府外去,”說罷還又提點道,“如今你右手那帶了傷,提起都不穩當,還想著跟我交手?”
“想不得你還會武?”
沈睿挑眉,無端自信:“總不得比你差。”
許佑德:“你一個,加上幾個家丁僕從,許還有用。”
沈睿哼了一聲,眼神往院門口瞟。
許佑德出聲笑道:“別瞧了,連我都曉得你這周圍沒有家丁,不然你剛剛大聲喊了兩聲,怎麼不見得有人來?”
過招幾次,都沒在這個男人手上討了好處,沈睿不由地正色起來:“你到底來幹什麼的?”
許佑德:“此番入了內宅,確實是我唐突。改日登門拜訪,再親自向姑娘賠罪。”說罷便真的拂袖,轉身準備離去。
沈睿哪裡能放他走?軟了聲音喚了他一句“等一下”,身形如鬼魅一般卻隨著聲音一同遞了過去,可憐這男子,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被一個手刀砸中後腦勺,翻著白眼暈了癱軟過去。
“別以為我看不出你傷在胸口,”沈睿擦擦手,拽著他的一隻腿費力地往屋裡挪,“還想再登門拜訪,把我娘拉進家族鬥爭裡?你想得美。”
沈大姑娘一時手快,忽悠了孃親忽悠哥哥,終於造成了這幾天對著個陌生男子大眼瞪小眼的局面。
許佑德到底也沒等到沈睿的援手,用胳膊肘支著難過地從床底爬了出來,“想不到你人前沒什麼笑臉,對著家裡人卻還挺親暱,可見也是個外冷內熱的可愛性子。”
“哼!”沈睿不加理會。
許佑德不知死活地上了桌,聞著菜的香味心裡也踏實了幾分:“那便是許三娘了?我該叫三姨母,不想還真是個可愛性子,竟專門地跑來問你月事......”
沈睿蹭的一下站起,硬生生打斷了許佑德還未說完的話語,她從床上尋了一條披帛,冷眼朝著他說道:“你好了沒,好了就該回書房了。”
許佑德無奈道:“小丫頭,你要關我到幾時。”
沈睿斂了上眼簾:“等你傷好。”
許佑德忍不住抱怨:“我這白天被綁在你床底,晚上綁在書房,傷一點沒好,反倒是更重了些。”
沈睿冷哼道:“莫名地闖入了別人家裡,這便是你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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