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睿大大地露了個笑臉出來,小嘴一張吐了一個字兒:“跑!”
許佑德:“......”
妹妹一聲令下,沈鏡便直接把她夾緊胳肢窩底下,竄竄兩步法便越了牆頭,沒入到另一條街道。
還真是插了翅膀飛跑的。許佑德望著那牆頭感嘆。
另一邊,逃脫了險境,又在街上亂逛的兩兄妹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沈睿拍著胸脯道:“虧得這攤販提醒,我才注意到了周圍環境——這可真是個逃跑的好地方。”
沈鏡胸口裡那顆沒經過壞事的小良心撲騰撲騰地跳得歡快:“我們這算不算是當街搶劫?”
“不算,最多算偷吧。”
沈鏡:“......”
沈鏡拉著自己妹妹轉了另一個方向:“不行,我還是回家拿點銀兩來給人家吧,就當是花大錢給你買了個稀罕東西。反正你也喜歡。”
沈睿好奇:“三十兩不算多,可也真不是個小數目,哥,你從哪兒攢下來的?”
沈鏡咬牙切齒地瞪了自己妹妹一眼:“你哥存了好久的老婆本,如今都花在你身上了。”
沈睿:“哎呀,逗你玩呢。你不用回去找他,他自會自己找上門來。”
一聽此言,沈鏡不由地停下了匆匆的步履:“這又怎麼說?”
沈睿解下了腰間的荷包,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裡,這兩隻鳥兒在裡頭待得舒服,看來是很滿意自己的新主子,小腦袋親暱地蹭了蹭沈睿的大拇指。沈睿語氣裡略帶驕傲:“你瞧著,聰明吧。”
沈鏡認可:“是夠聰明,還親人。”
沈睿:“不光親人,定是還認人的,這麼個聰明通人性的鳥兒普通牢籠哪裡關的住?怕是早就轉了多少次手了。”
沈鏡點頭,忽然又驚醒,提醒妹妹道:“話雖這麼說,錢還是要給的。”
“我哪裡是賴賬的人呀,二哥放心好了,”沈睿道,“不出意外,這小販該是會登門來要。”
沈鏡疑惑:“他又不知道咱們的住處。”
沈睿屈起食指,用指腹輕輕地點了點這兩隻鳥兒額上那點丹紅:“可它們知道。”
可憐這沈鏡做哥哥的,下了課還得坐在自己大門口的樹椏上按著錢包守著人,就為了還自己不省心妹妹的一筆搶鳥錢。無奈等了幾天都無果,憂心忡忡地跑來找自己妹妹討主意:“要不我還是去集市找找那賣鳥小販得了。”
沈睿這幾天面色都不佳,冷硬硬地說道:“不用了。”
沈鏡難得板起臉色開始教訓寶貝妹妹:“怎麼不用了,君子言不告而取是為賊,咱們行正立直,不屑幹偷雞摸狗的事兒。”
沈睿惻陰陰甩過來兩眼:“賣鳥錢已經付掉了。”
“你跑去付的?還是他登門來要了,”沈鏡氣急,忙問道,“登門來要時候,可曾欺負你了?”
沈睿搖頭:“兩者都不是,這對鳥把錢給他送過去了。”
沈鏡沒看清自己妹妹難看得像是塗了碳的臉色,瞧了幾眼外頭樹上搭窩換新家的一對鳥兒,,由衷讚歎道:“想不到我家小妹這般厲害,這麼短時間內就把這對鳥兒訓練得能送信了?”
聽了這句,沈睿頃刻間面容扭曲,從椅子上彈射著站了起來吼道:“這哪裡是送,哪裡是送!!分明是劫匪強盜,我的私房錢嗚嗚嗚,我的私房錢......”
除了嬰孩懵懂時候,沈鏡可沒見過自己妹妹哭,一時間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只得一邊勸慰一邊發怒:“一點私房錢而已,沒錢了哥供你花銷玩鬧,這個殺千刀的賊人哪兒訓出這般小偷小摸的鳥兒......”
沈鏡跳腳兀自在那罵了半晌,眼睛瞥了又瞥,還是沒忍住八卦心問道:“你把私房錢藏哪兒了?”
沈睿腫著一雙兔子眼抬頭:“藏在妝匣最後一個抽屜的上鎖抽屜裡,鑰匙在我枕頭底下荷包的荷包裡。”
沈鏡漠然了一會兒,帶著敬畏眼神看了眼自己妹妹,又看了看窗外築巢的鳥兒道:“這對鳥兒怕不只是通人性,該是能成精了。”
沈睿一抹臉,把臉上的淚珠兒給抹了乾淨,包腫的眼睛裡忽然閃了堅定的光澤:“我決定了,我要入國子監讀書。”
沈鏡嚇了一跳:“?”
沈鏡:“小妹,你這思維跳得有點快,我沒跟上。”
沈睿定下了新目標,雄赳赳氣昂昂,高貴冷豔地掃了一波樹上那對漂亮的鳥道:“從前視野還是太過侷限,思維也太過古板,不然怎麼會被個無賴攤販給算計了三道。不行,這可不行!”
讀書上進是好的,雖然路途很艱難。沈鏡拍了拍小妹的肩,跟她一同堅定:“不管你做什麼,二哥都支援你。”
沈睿迎著他的目光,努力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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