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克里斯曼應了一聲,而後給出瞭解釋,“你應該知道,任何關於‘聖痕覺醒’的實驗都充滿了難以控制的危險,所以,為了儘可能的降低、規避這份危險,我設定了阻隔真相的四面牆壁。”
“聽上去很有意思。”
“其實很簡單,也沒什麼特別的,”鍊金術士攤了攤手,“我設定了四個層層遞進的虛假空間,雖然理論上存在突破的可能,但實際上……就算數名正式的持劍者聯手,也不一定能夠打穿我所創作的劇本。”
“劇本?”達芬奇挑了挑眉,“聽起來你似乎採取了一種很有趣的實驗方式。”
“還好吧,”雖然說著謙虛的話語,但那眉宇間不經意流露的神采卻讓他的自豪感無所遁形,“我只是把他們丟到了潘地曼尼南。”
“那座罪孽之城?”
“一座被至深之夜吞噬的古老之城,”克里斯曼快步走著,也一邊向身邊的無論權勢還是鍊金造詣都遠在他之上的友人解釋道,“在那裡不僅有數不勝數的妖魔,更封印著四方魔王中的象徵著貪婪的瑪門。”
“你還真是壞心眼,”大鍊金術士搖了搖頭,“對那些剛剛從象牙塔畢業的孩子們來說,這場試煉難度的跨越未免有些太大。”
“但這是必要的。”克里斯曼對此有不同意見,“為了幫助他們更好的進行聖痕的覺醒,我必須用源源不斷的生存壓力擠佔他們思考的空間,讓他們不至於陷入哲學的思辨之中。”
“那麼第一面牆,你所構築的第一道防線是什麼?”
“是門,”鍊金術士頓了頓,“也是地獄。”
“我透過封印將妖魔肆虐的表層世界與魔王瑪門的貪婪地獄相隔絕,想要突破第一重阻礙,必須先找到兩個空間的節點,並號召至少二十人協力開啟這扇通向地獄之門,然後在數以十萬計的怨靈海中殺出一條血路,突入那座被褻瀆了的神廟之中——如此這般,才算突破了第一面牆。”
“似乎……很難。”達芬奇說道。
“趨近於不可能,”克里斯曼搖了搖頭,“如果一開始,有人能拉出一隊幾十人的隊伍我還信,但在實驗的後期,整個潘地曼尼南中倖存者數量合計都不過五十,這時候你告訴我還有人能有組織的拉出二三十個人發起對地獄的攻勢——就算是開玩笑也要有點限度。”
“那個,”一旁監測著資料的研究員抬起頭,“克里斯曼修士……”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
“說。”
“第二面牆壁,被突破了……”
“這麼快——”鍊金術士對第二道防線的突破早有所預料,但仍不免流露出驚詫的神情,“這才過去了幾分鐘?”
“三分半,修士。”
研究員傻乎乎的說出了答案。
然而克里斯曼沒有理他,只是雙手支撐在差分機的檯面上,檢索著這段時間的資料流,反倒是達芬奇這位裝備部的部長饒有興趣問道:“那麼,克里斯曼,第二面牆壁是什麼?”
“拷問心靈。”鍊金術士回到,神色卻漸漸凝重,好一會兒才說道,語氣低沉而喑啞,“達芬奇——”
“怎麼了?”注意到友人的凝重神色,一點也不顯老的中年紳士收斂了臉上的玩笑之意,“看樣子你有一個壞訊息要說?”
“比那個更糟,”克里斯曼修士標紅一日前的一個資料,“這是一個亂碼,一個沒有任何來由的亂碼——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吧?”
“混沌演算。”躋身於真理之側的大鍊金術士推了推單邊眼鏡,靠了近來,“看來我們那位深埋於地下的老朋友也不甘寂寞了。”
“那可……真是一個壞訊息。”克里斯曼咬了咬嘴唇,“達芬奇,你說我該不該強行終止這場被汙染、被侵蝕的、不受控制的實驗?”
“哪怕會殺死所有的實驗物件?”
“沒錯,”鍊金術士說道,“無論你我,都承擔不起祂突破封印的責任,赫姆提卡已經用它的滅亡證明了——哪怕準備的再充分,這個級別的怪物都是人類所無法抗衡的天災。”
“那與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呢?克里斯曼。”達芬奇指出了他思維的盲區,“數十條顯紅的生命可不是數字,身為研究者的我們無權剝奪他人的生命——而另一邊,既然你我無法承擔這個責任,為何不把責任交託給能夠承擔的人?到時候無論是將他們的生命盡數放棄,還是因一時的仁慈而埋下後患,都有人兜底,與我們,與我們這群研究者沒有任何關係。”
“能夠承擔的人?”克里斯曼微微沉默,“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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