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在赫姆提卡分隔上層區與下層區的嘆息之牆前,榮光者停下了腳步。
骰子屋的使徒在這一點上不存在欺瞞的理由,通向上層區的道路此刻被徹底鎖死,儘管負責維護的城防技師還在加班加點的進行搶修,但已經明白其中緣由的少年自然不會對他們抱以希望。
那麼——
艾米抬起頭,遙望眼前那直入雲端的絕壁。
只有從這裡下手了。
如果可以的話,還真不想走這條路——在下層區,關於嘆息之牆的傳言數不勝數,既有其中寄宿著神明或是棲居著惡魔這樣一聽就知道不靠譜的說法,也有是太古世代初代先民的技術結晶之類難辨真假的傳聞,甚至還有不少人堅信這面牆其實是有生命的活物,是活著的惡魔。要不是擁有死亡先兆種近乎作弊一般的能力,他才不會冒著生命危險挑戰嘆息之牆。
沒錯,挑戰。
他要翻越它,翻越這面不可逾越的嘆息之牆。
“在這裡等我,”榮光者收斂發散的神思,向身側的少女叮囑道,語氣雖然輕柔平緩,卻有一種不容置喙的意味,“我去上面探探路。”
“上面?”持劍者吐露出疑惑不解的話語。
“嗯,”少年點頭,“我打算挑戰一下,至今為止從沒人成功挑戰過的神話。”
然而米婭只是皺起好看的眉頭,而後搖了搖頭,以平靜到沒有泛起哪怕一點漪漣的冰冷口吻說道:“會死。”
彷彿在陳述事實。
“吶,”對此,尤利塞斯早有腹稿,他揚了揚手,展顏露出一個大大的、陽光的笑容,“我不是說過麼?”
嘴角微微翹起。
“我的能力,可是死而復生的權柄。”
“哦。”
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少女彷彿相信了他的話語,沒有再做阻攔。
那麼,開始吧。
深深吸一口氣,榮光者放空了精神,用暗血在手腕處割開一道小小的創口,也不做處理,任由殷紅之血淌落在這把紅黑相間的古舊短劍上。
或許不知道是死是活的父親大人知道後會非常生氣,但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在上層區的亂象漸漸顯露之際,他決定解開時光施加於暗血上的枷鎖,借用那不被允許借用的,最後的禁忌力量——看在這是為了尤莉亞的面子上,他應該不會被那個女兒控打死……嗯,應該、也許、大概、可能不會?
搖了搖頭,將腦海中蹦躂而出的雜思暫且拋至一旁。
然後——
“維斯特亞梭林。”他念出啟動的密匙。
於是灼熱的吐息排開大氣,終年不散的迷霧如同遭遇天敵一般退散,曾經斬破盲目痴愚混沌的最古之劍褪去了時光留駐在它身上的痕跡,傳說中先民所馭使的武器在光與焰中重獲新生。
“這是……”來自教團的持劍者在這純粹的光中罕見的失了神。
少年沒有解答她疑惑的必要,淬火武器的存在越少人知道越好,況且……啟用暗血需要的可不僅是一道密匙,它如同當下騎士小說裡流行的弒主魔兵一般,需要以尤利塞斯一族的鮮血供養,若飼主不能持續獻祭自己的鮮血,那麼它將會重新回到飽經時光洗禮的休眠模式。
嗯,就是那個紅黑相間滿是鏽蝕的模樣。
時間有限。
這麼想著,他一個助跑,起躍,直接越過了兩層樓高,在離地面十米左右的牆面站穩腳跟,還不等重力從衝抵的狀態下緩過來,燃燒著光與焰的短劍暗血已如切豆腐一般切開嘆息之牆的牆面。
等等——我是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