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這樣一路走上了橋,能看見前面也有一道三拱門。一大兩小並列著在那上面,此時因著宴會散開,三扇拱門都大開著。每扇宮門前都有兩名小太監提著燈守著,江庶看了看,問道:“我們走哪個?”
鳳白熾心中也在想這個問題,只是她想得多,這三個門的小太監只有左邊那個小門的太監與她相熟。如果按感覺的話她會選擇左邊的那個門,只是畢竟較為相熟的人面前估計更容易發現不對勁來。倒時候肯定自己也脫不了干係,她這般猶豫間已經走到了三道門前邊。
因著在思考問題,鳳白熾不免就挺下了腳步。她們這樣呆得久了,已經引起了那邊幾個小太監的注意。紛紛把腦袋往這邊瞧,鳳白熾無法只得快步選擇了左邊那條道子。
然後就看見那個門的小太監並不提著燈,反而是把燈放在牆壁前面的地上,而一人手拿著什麼東西正坐在地上比劃。走近一看,原來是剛才那兩名小太監,正拿著鳳白熾送他們的皮影玩呢。
這樣也好,鳳白熾拽了拽江庶的衣袖,示意她們二人趁機溜走。江庶也看到了這個過程,便默不吭聲的扶著鳳白熾走了過去。
那牆面被燈光照的十分亮,還能聽見兩個小太監在互相笑著說話。
“哎,我這個龍是出身在東邊海里面的神,比你手上這個五顏六色的鳥神氣多了!
”
另一個人不服,也拿了手中的東西過來比劃,只見那牆面上不光有一條巨龍,這時候又出現了一隻大鳳凰。尾羽擺動的十分快,被這人笑著說道:“到底是海里的東西,哪有我這鳳凰飛的高啊!你瞧我已經飛到了房子頂了!”
他們互相不服氣,只說自己手裡的東西好,倒是憑空生了一肚子氣。鳳白熾正準備從他們身後過的,可是卻被其中拿著鳳凰的那個人看到了喊道:“是哪位大人這樣急?可要小心摔了跟頭啊。”
那太監竟然還站起來,向她們走了幾步。鳳白熾盯著面前人的面色急道:“哪裡有什麼急事!只是因為剛才又在宴席上喝了酒,怕是要吐出來了!”
可是這兩個小太監像是不怎麼相信了,看著她就鄙夷道:“王女什麼時候看見您醉著出去了?不都是您灌別人酒嗎?”
鳳白熾把江庶往身後掩了掩,和聲道:“是這樣的,你們又沒有朝宴席上去,幹嘛這樣說我。忘了你們手中握著的東西是誰給你們的嗎?要是在多話,以後再有好玩的我也不管你們了。”
鳳白熾把頭抬高,貌似十分氣惱這兩名小太監的問話,見她這樣,兩名小太監連忙哄著她道:“那就算奴才們說的不對,王女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們吧!再說了誰叫王女只管鬼鬼祟祟的從我們身邊過。竟然招呼都不打一聲?”
後他們像是才發現鳳白熾身後的人一樣,睜著兩隻十分好奇的燈籠眼問道:“咦,不常見王女帶著朋友,不給我們介紹一下!”
鳳白熾心中十分著急,面上又不好說只得裝作發的怒氣對著他們道:“去去去!哪裡來的這麼多話!都給我好好守宮門去。”
拿著龍的那個太監開口了,笑嘻嘻的道:“咦?王女竟然不給我們知道!看來肯定是——有蹊蹺了!我們偏要看看是哪家的公子!”
本來說到一半,鳳白熾便心生慌亂,沒想到後面又說了這些,原來這兩名太監是誤以為她帶著一個公子出宮門,所以才這樣急急忙忙不給人知道。鳳白熾本想再訓斥幾句,喝退他們。不料江庶反而從她身後站了出來,夜風當道,江庶穿著自己的袍子在空中微微擺動。
一張白皙俊雅的面孔上多有微笑,對著這兩個小太監十分友好的說道:“勞駕兩位公公,快快讓出道來讓我們走吧!”
面前女子俊雅溫潤,說話又十分親和。這兩名小太監倒是第一次見著這樣的人物,不過江庶倒是把那些貴女的派頭做的十足的像,甚至連鳳白熾都大吃一驚。愣在原地,端看這名刺客在那裡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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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聽江庶道:“怎麼樣,我可算得上你們王女的朋友?”
那兩名小太監被江庶的氣勢壓住,也一時愣了神。不過看見了鳳白熾又轉醒過來,都笑了說道:“原來還真的是王女的朋友啊!我們還在想王女什麼時候有了這樣一位萬分保護的公子呢!原來又是我們痴想一場。王女快請出吧!”
兩名太監把路讓開,又讓這名被王女攙扶著的貴女從他們面前轉過。心中不免要嘀咕一番,不知道王女怎麼突然有了這樣一個朋友。難道剛才非要進去,就是為了把醉酒的朋友攙扶走?那麼一切就又說的開了。
他們這樣低頭不語,沒看見鳳白熾和那個女人已經走了很遠了。
抬起頭後,兩人又開始在宮牆上面比劃起來。
這條鳳街鳳白熾有多少歲就走了有多少年,並不陌生,只是這樣扶著一個年齡相當的同齡人倒是第一次。
江庶自出了宮門後就十分沉默,鳳白熾帶著她已經走了一半的街道。江庶突然停了下來,把身上的衣服褪下還給了鳳白熾。
鳳白熾在街上抱著這一堆衣服無言以對,又聽江庶道:“我說讓你走就讓你走,你走吧!”
鳳白熾看她轉身,似乎要朝一條巷道里面走去,心下不知怎麼空落落的。然後對著那個背影喊道:“你要去哪裡?我送你吧?”
江庶停住了身形,側過身子來看她好一會,才道:“你為什麼這麼好心?是想看我在哪裡好以後來一網打盡,在那個皇帝面前出盡風頭嗎?!”她這樣問來,雙眼瞪視著鳳白熾,似乎面前人已經對她做下了這番可惡的事情。
江庶本來想到要是這個女人真的敢湊過來,那麼她肯定是要讓她有來無回的。沒想到,那個女人還真的一步步走過來了。到了自己面前,甚至還傻笑著問道:“你受了傷,正是需要人幫的時候。你想要被這街上的人發現破綻,然後報官嗎?至少我在你身邊走著,她們不會有懷疑的心不是嗎?”
江庶愣了很久,順著她的背後望見了幾戶零星點著燭火的房間,開著的窗戶中已經有幾個人在往這邊探望。
知道鳳白熾說的不假,便默許了她的提議。讓鳳白熾攙扶著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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