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薛太太的允許,雲珠心裡又驚又喜,生怕母親反悔,催著碧薇快走。兩人收拾停當,手挽著手正準備出門,突然聽到院門被拍得山響,一個陌生男人扯著嗓子喊道:“開門,快開門”,聽起來好像有什麼急得不得了的事情。雲珠心裡一驚,下意識地緊緊抓著碧薇的手。
薛太太從炕上爬起來,皺眉道:“錢貴,去看看誰這麼沒禮貌,敲個門跟催命似的。”錢貴答應著去了。雲珠站著沒動,想等人進來了再走。
“滾,滾開!”雲珠聽見幾個男人嚷嚷著進來,急忙掀開門簾,只見幾個身著警服的巡警氣勢洶洶的站在院子裡,其中一個正在和錢貴推搡。雲珠急忙喝問道:“你們幹什麼?”為首的一個巡長模樣的人答道:“對不住了,有人報案,說你們院裡藏了個東西,我們要搜查。”
薛太太不知什麼時候走了出來,她見眼前的氣勢,心裡也跳得很厲害,強撐著笑道:“我們是清白人家,哪裡會窩藏東西,是不是弄錯了?”巡長皮笑肉不笑地道:“清白不清白,一搜就知道了。”說罷朝幾個巡警打了一個手勢。巡警得令,如餓虎撲食一般,衝進東西廂房胡亂翻撿起來。
薛太太冷冷地看著,一言不發。雲珠正要發作,薛太太輕輕拉了她一把,微微搖了搖頭。雲珠明白了,好漢不吃眼前虧。
東西廂房被翻撿了一番,一個巡警跑到巡長面前報告:“沒有!”雲珠實在忍不住了,她厲聲問道:“你們到底要找什麼東西?”巡長不搭理,一個人揹著手,在院子裡轉了幾圈,突然在棗樹底下站在了。
“給我挖!”巡長一聲令下,幾個巡警抄起牆角下用來鬆土的鏟子,飛快地挖起來。
薛太太的心劇烈地跳著,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一次薛家大禍臨頭了。泥土飛濺,巡警很快挖出了一個淺坑。雲珠死命地盯著那個土坑,生怕真的挖出什麼來。
坑裡面露出了一角油布,雲珠驚得目瞪口呆。幾個巡警飛快地挖著,坑裡面赫然出現了一個捆得結結實實的油布包裹。
巡長意味深長地看了薛太太一眼,揮手道:“開啟。”一個巡警上前,戴上手套,小心翼翼、一層一層地揭開油布,薛家全家人的呼吸在這一刻停止了。
一個死嬰,竟然是一個死嬰。屍體殘缺不全——天靈蓋沒有了,腦袋只有半截,任何人只要看一眼,就會做一輩子的噩夢。
撲通一聲,小翠暈倒在地上,沒有人去扶她。薛太太臉上的肉抖著,哆嗦著說不出話來。雲珠想喊,可是就像被人捏住了嗓子一樣,怎麼也喊不出來。碧薇一張臉慘白,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眼,錢貴也嚇傻了,呆呆地愣著不動。
巡長得意地拍拍手:“案子查了這麼久,總算有著落了,這一趟沒有白跑,很好,很好!”他走到薛太太身邊:“這位太太,跟我們到警局走一趟吧!”幾個巡警不由分說,拉著薛太太就走。
“媽——”雲珠尖叫著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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