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三爺最近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舒坦。帶著全家到天津躲了一個月,打聽到薛太太這邊沒有動靜,優哉遊哉地回到了北京。到手了一幅名畫,騙了薛太太兩千塊錢,手上寬裕了,薛三爺立刻又和唱戲的姑娘們來往起來。這其中一個叫做晚香玉的,模樣俏,聲音好,認了薛三爺當乾爹,成天奉承著,弄得薛三爺真是一時半刻也離不開她。
這一天,晚香玉伺候著薛三爺抽完了大煙,看著薛三爺正在興頭上,趁機湊到薛三爺耳朵邊,捏著嗓子說道:“乾爹,下個禮拜就要登臺了,可是人家的行頭還沒有著落呢!”薛三爺假裝睡著了,沒有吭聲。自從搭上了這個小妖精,兩千塊錢就跟流水似的,很快就流光了,現在手上沒有幾個錢,薛三爺只能裝聾作啞。
晚香玉捏著嗓子又說了一遍,見薛三爺沒有反應,她不滿地推了薛三爺一把,在炕上扭了扭身子,噘著嘴沒好氣地說道:“乾爹您別裝睡了,沒有行頭也不要緊,好歹以前還剩下幾件破衣爛衫,到了登臺那天,湊合著穿吧!”
薛三爺緊緊地閉著眼,不敢吭聲,任憑晚香玉推搡,他硬是一動不動。氣得晚香玉一咬牙、一跺腳,在心裡暗暗罵了幾句,扭身走了。
薛三爺凝神聽著動靜,等晚香玉去得遠了,他才慢慢地睜開眼,躺在炕上琢磨起來。上哪裡弄這筆錢呢,他左思右想,又把主意打到了薛太太這個寡嫂身上。上次得手太容易了,再加上薛家的保護神陸樹錚的靠山也倒了,薛三爺有點肆無忌憚起來。他翻身坐起來,自言自語道:“你們母女名下的產業,本來就是我們薛家的,現在我想點辦法拿回來,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就是神仙也怪罪不了我!”
這次在天津,薛三爺結識了幾個跑碼頭的閒漢,除了殺人放火以外,坑蒙拐騙,只要能弄到錢,什麼事都幹。薛三爺暗想,小打小鬧沒有意思,要幹就幹一票大的,把薛太太母女名下的家產統統拿過來,那才叫痛快!
陸樹錚接到碧薇電話的時候,警察廳的上上下下正忙得不可開交。最近京師出了一樁奇案,安定門外育嬰堂裡的嬰兒接連失蹤,前兩天有人在交道口的衚衕裡發現了一具失蹤兒童的屍體,屍身殘缺不全。訊息傳出之後,市民議論紛紛,有那些迷信的人,就說是妖怪作祟,專吃小兒心肝,一時人心惶惶,各家都把孩子看得死死的,生怕一不留神就被妖怪抓去吃了。
雖然陸樹錚的職責是督察,並不分管刑偵,但是出了這樣的大案,報界和市民都很關注,警察廳總監責令限期破案,身為警界的一員,他也倍感壓力,希望能夠儘早破案。
陸樹錚和碧薇只見過兩面,一次是在警察廳,三人來報案,另一次是在前門的徽菜館子吃飯。突然接到碧薇的電話,陸樹錚剛開始很詫異,不過一想就明白了,應該是雲珠託她來找自己。碧薇臉皮薄,膽子小,本來就緊張,在電話裡支吾了半天,陸樹錚才搞明白,原來是雲珠想約自己在東安市場的仕女咖啡館見面。
自從陶然亭一別,陸樹錚再也沒有見過雲珠。他白天忙著警察廳的事情,似乎把關於雲珠的一切都忘記了,到了晚上回到家裡,熄了燈,一個人待在漆黑的臥室時,那個人卻會猝不及防地出現在他本來已經疲憊不堪的腦海中。他開啟床頭的檯燈,從保險箱裡拿出那半張照片,在燈下細細地打量著,照片中的少女神采飛揚,笑得沒心沒肺的樣子,看得久了,睡意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披衣起來,一個人定定地站在視窗,直到東方發白。
見還是不見,陸樹錚心裡有過一瞬間的猶豫。他不想再打擾雲珠的生活,可是他又怕她出事,孤兒寡母的,是不是又遇到了麻煩。見一面的念頭終究佔了上風,他的內心深處始終拒絕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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