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晨炘感受著懷裡的人,失去了生機變得瘦弱不堪的模樣。
他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只是在知道盛鳴初出了事以後,怕盛聽受傷害,所以才將她帶了回來。
想著,他將她帶在身邊,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看著。
也總比之前在醫院裡,有人潛入暗殺她,她身體才受了傷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對手。
他只是想看著她,保護她,可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封晨炘眼睛微紅,他心臟似乎疼得,有些難以附加,只剩下滿眼的悔恨,早知道就該拴著她的。
讓她哪也去不了,是不是就不會出事,她就不會淋了大雨傷口感染成這樣了。
昨晚,他抱了她一夜,用身體給她降溫,原本他以為只要等她燒退了,會慢慢好起來的。
但現實好像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被厚重紗簾籠罩的房間,氣息很沉悶,似乎外面颳起了一陣陰風。
滴瀝滴瀝,啪嗒啪嗒,突然下了雨,逐漸變大的雨水,落在玻璃窗上,雨聲清晰了起來。
顧隨州來的時候,外面雨勢比先前大了些,氣溫似乎又隨著這場雨,降了幾度。
封家別墅內,主臥裡的燈光似染上了一絲哀愁,像順應了這裡麵人的心情似的。
盛聽手腕被拷在床頭,她長睫微垂著,臉色慘白,好似長時間昏迷導致的虛弱,人瘦了起碼有十斤都不止了。
這反覆傷勢未愈,加上高燒感染,現在聽封晨炘說昨晚盛聽醒來後還發生了那樣的事情,這盛聽即使就這樣昏睡著,也是臉上看著一天比一天要瘦下來,也難怪封晨炘會亂了心神慌亂成這副模樣。
以前那個總是冷冰冰的一張臉,出言譏諷無情,面無表情,好像不把任何事情都放在心上的人。
現在男人的眼底籠罩著一片淤積的青色陰影,像是已經連續半個月沒有睡好覺了,精神疲憊。
卻還是在擔心著盛聽,他強撐著意識守在這,根本不敢睡,也不敢休息。
“盛小姐腹部的傷,經過這段時間的修養,已經在慢慢癒合了。”
顧隨州來這給盛聽檢查傷勢的一個多小時裡,封晨炘就這樣守在床邊,寸步不離,他眉心緊皺著,看著床上的人。
“只是她這腳上,還有胳膊被碎片劃的傷口,你是又跟她鬧了?”
說著,顧隨州轉過頭來,看向旁邊趁著一張臉,似眼神裡藏著擔憂苦痛,一言不發的男人。
上次他來這裡,還是盛聽淋了大雨昏迷,腹部的傷口感染的那次。
可是那時候的盛聽,即便是發起了高燒,也沒有變成現在這副瘦弱不堪的模樣。
封晨炘低垂著眸子,他薄唇微扯,似自嘲的說:“我倒是想跟她鬧……”想像之前一樣,哪怕她見面假裝不識。
她也還是能好好的具有生氣地站在他面前,跟他鬧,哪怕是跟他打架也好,在床上各自折磨也罷。
都總比她像現在這樣,無聲無息的躺在那,好似全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他停滯的呼吸聲。
“不是我說你,盛小姐這樣的情況,你就沒打算跟她身邊的人說一聲嗎。”
“你說她連你都認不出來了,滿眼只有恐懼,那這盛小姐究竟恐懼的是什麼?”
“她在害怕什麼?你知道嗎。”
封晨炘心臟悶疼,他看著盛聽毫無血色的一張蒼白的臉,就想起了她昨晚摔碎了房間的東西,還把自己關在浴室裡,蜷縮在裡面驚恐無助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