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她的眼睛,有些泛紅,就連她平時的冷漠,都全部卸去了。
她似乎是情緒不太對勁,還是說,她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
倏然,陸雲洲想到了那天晚上,她說的害怕。
後來用敷衍的方式,說她怕狗,掩飾過去的那句話。
陸雲洲忽然,伸出手,攥住了她的一隻手腕,白皙的修長手指,微微用勁。
“沈朝惜。”
他啞著低冷的聲音,抬頭看著她微紅的眼睛,唇角微收,眉心皺著,他眼底的擔憂情緒更加深了幾分。
“告訴我,你心裡在怕什麼?”
他的臉上溢位來一抹愁色。
極其的認真模樣。
陸雲洲從來都沒有這樣緊張過一個人。
本來所有的話,她都隱在心底,沒有表露出絲毫的痕跡的。
但是沈朝惜在聽到他突然這麼問的時候,她微微皺起來好看的眉頭,眼底溢位一絲的疑惑,心想著,他怎麼會知道?
可她想到了,陸雲洲本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怎麼會看不出來?
寂涼的夜晚,無月,濃霧陰雲籠罩著黑暗,細雨如絲線,陡然生出一種快要到冬夜的淒冷感。
她微紅的眼睛,長睫一顫,而她的眼神,在對視上他的眸色的時候,似是跟窗外的夜色,那茫茫細雨澆灌著的黑暗,交融在了一片。
她的手腕被男人抓在手裡,他的手勁很溫柔,眼底飽含著晦暗不清的情愫,融在她的眼睛裡,她聲音似啞了幾分。
“怕。”
自嘲,敏感。
“陸雲洲,你是因為婚約對我好。”
“也怕,你是因為東洲朝我開的那一槍,心裡愧疚,才想著補償我。”
她帶著一種類似於坦誠的和疼痛的情緒,唇瓣輕扯著,氣息有些不穩的吐出這些話。
那又綿又細的雨,落在他房間被紗簾遮住的窗戶上,輕薄的,透著冰冷,就像她現在的聲音,訴說著她的無助。
“我還怕,怕你對我的好,是因為我是沈朝惜。”
“我怕你,以後不對我好了。”
她就這麼抬著頭,撞進男人的幽深眼眸裡,似是在揭露她的以前,那些刻意忽視掉的他的好。
本來這些話,她大概是永遠不會說出口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就想說。
臥室裡,氣氛安靜,光線旖旎,襯得男人那張俊美的臉龐,更加的幽暗,眼神複雜不清。
沈朝惜突然的喪,讓他心底一陣擔心,在她眼前這名面容俊美的男人,抓著她的手腕,低聲問道。
“因為這個?”
陸雲洲抿著薄唇,眼神漆黑,眉頭皺起來,聲音有些上揚,似乎是疑問。
他們兩個人就這麼眼神對視著,沈朝惜長睫遮住了眼睛裡的晦暗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