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絲在蕭羽手中。
他能清晰感知到鐵絲頂端觸碰到倒鉤的阻礙。
他手腕輕巧轉動,或挑,或撥,細微的“滋滋”聲伴隨著焦糊氣味逸散而出。
那是燒紅的鐵絲在處理那些該死的倒鉤,或是將它們強行壓向箭桿,或是直接灼斷其與血肉的牽連。
汗珠從蕭羽額角滲出,但他握著鐵絲的手,穩如磐石。
片刻之後,蕭羽猛地抽回鐵絲。
“拔!”
他左手穩住傷兵大腿,右手握住箭羽,猛地發力!
“噗!”
一聲悶響,那猙獰的箭頭,竟被完整地拔了出來!
傷口處,鮮血湧出,但遠沒有孫醫師預想中的血崩那般可怕。
“烈酒!”蕭羽再次下令。
王虎立刻將一整盆烈酒傾倒在血肉模糊的傷口上。
“唔啊——!”原本昏迷計程車兵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身體劇烈地彈動了一下,隨即又軟了下去。
劇痛,但也意味著他還活著!
孫醫師和李陀已經徹底呆住了。
他們行醫半生,何曾見過如此取箭之法?不靠蠻力,不傷及根本,竟能將帶鉤之箭如此取出!這簡直是神乎其技!
“高溫可以處理倒鉤,亦能瞬間封住部分細小血脈。烈酒,不是用來喝的,是用來清洗汙穢,殺滅毒邪的。”蕭羽一邊用乾淨布條蘸著烈酒仔細清理創口,一邊頭也不抬地解釋了一句。
他將金瘡藥厚厚敷上,再用乾淨布匹層層包紮。做完這一切,他才直起身,額上已滿是汗水。
那士兵的呼吸,似乎比之前平穩了許多。
張彪和王虎看向蕭羽的眼神,已經近乎狂熱。
這位將軍,不僅是戰場上的殺神,更是能起死回生的神醫!
李陀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卻只是深深一揖:“將軍……神技!李陀……拜服!”
然而,不等眾人從這震驚中完全回過神來,一名小兵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臉上血色盡失,聲音帶著哭腔:“將……將軍!不好了!傷兵營裡……那些用了青黴藥液的兄弟們……他們……他們身上起了好多紅疹,高燒不退,開始……開始胡言亂語了!”
什麼?!
蕭羽心中猛地一沉!
青黴素過敏?!
這該死的時代,他竟然忽略了這個致命的問題!
剛剛還沉浸在蕭羽神乎其技取箭術中的孫醫師和李陀,臉上的敬佩和喜悅尚未完全褪去,便被這突如其來的噩耗砸得面無人色。
“怎麼會這樣?!”李陀失聲叫道,臉上血色盡失,“我就說……我就說此物詭異!怎能輕易用於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