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會出現難得一見的高效率決議:命秦王、工部尚書前往晉州查實臨安江斷流原因,御史中丞儲泓博隨行。
散朝後秦王找王斯年接頭交耳,兩人一分開,秦王馬上催促工部尚書、儲泓博儘快出發。
“臨安江事關我朝國運,請兩位大人輕車簡行,一路所需秦王府全力承擔。”秦王言辭懇切。
工部尚書連連點頭稱是。
儲泓博摸著鬍子輕笑:“秦王此話嚴重。區區一條江河,還決定不了大安朝的國運。君王心懷天下蒼生、臣子赤膽忠心,這才是左右國運的兩大重要因素。”
秦王心中打罵儲泓博冥頑不靈。可為了維持賢王的形象,面上只能因說錯話表示歉意。
安睿沒有關注眾人的動向,和往常一樣前往御書房處理政事堂呈上的奏章。
小皇帝像根小尾巴跟在他身後。
“陛下很閒?”安睿涼涼地問。
安睿看小皇帝不順眼。他為了提前應對世家的發難,抽不出時間前往玉泉山莊看望紅蘿。書信來往反而暴露他和紅蘿之間尷尬的關係。小皇帝最近往玉泉山莊跑得勤快,恨不得天天來回。
小皇帝委屈地噘嘴:“朕如果真閒,就賴在玉泉山莊不回宮了。攝政王叔,紅蘿夫人的才學、見識不比翰林院侍讀學士差。朕真的想拜紅蘿夫人為師。”
世家換取玉米種子的首批小麥送抵山莊。紅蘿命人沿河見了一座大型水磨坊。水磨坊內建有二十四個石磨。每個石磨一天一夜不停歇可磨小麥千斤。石磨由水利推動,只需派少數幾人看守。
水磨坊引發小皇帝強烈的好奇心,天天纏著紅蘿問東問西。紅蘿不知道打著什麼主意,竟然對小皇帝知無不言。
“不行。”安睿斷然否決。
小皇帝冷哼一聲,想要轉身離去。
“母后?”小皇帝一臉詫異。
全身素白的白朧月如同下凡的仙子,款款向他們走來。
小皇帝趕到奇怪。母后每次找攝政王叔說話都會逼著他,今日怎麼當他的面找來?
白朧月溫柔地摸摸小皇帝的頭:“皇兒別總是往宮外跑。祥寧縣雖是青龍軍的駐地,總沒皇宮安全。”
“母后此言差矣,朕總待在皇宮兩耳不聞窗外事才危險。”小皇帝老氣橫秋地說。
白朧月柳眉深鎖,哀怨地凝視安睿,“皇兒出了幾次宮,開始頂撞本宮了?是否有人挑撥我們母子關係?”就差直言容玥居心叵測。
小皇帝低下頭。他總算明白攝政王叔不贊同的原因。
“這是好事。陛下是一國之君,耳根子軟是大忌。偏聽則暗,必須要有主見。”安睿立刻迴護道。
白朧月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指著安睿,“既白你,你,你……好!本宮既然管不了兒子,那也不會干涉朝政。”
白朧月負氣離去。
“母后!”小皇帝追上前。
安睿嘴角浮現一抹冷笑。白朧月從始至終沒提過臨安江斷流的事。
白朧月不是第一次找藉口避開麻煩纏身的他。
三年前青龍軍陷入梁國軍隊的包圍圈,朝臣們拖著糧草刻意拖延救援。他想找白朧月出面向白家借糧,白朧月以害怕流言當藉口避而不見。
李公公低聲道:“陛下去玉泉山莊的時候,身邊跟著幾位白家人。白家人圍著水磨坊打轉。姨娘向陛下解釋水磨坊原理,白家人聽得很仔細。據鷹眼探查,白家在自家地盤偷偷造了一座水磨坊。”
白家人偷學到了技術,白朧月不希望小皇帝繼續與容玥接觸。
皇家不允許生母親自撫養孩子。白朧月當上太后,在安睿的撐腰下才取得照顧小皇帝的機會。可小皇帝已經懂事,母子感情沒有變得特別深厚。
小皇帝反而更想親近才接觸過幾次的容玥。
“紅蘿建水磨坊前與本王約法三章。強令本王不得私藏,無條件教會百姓建造水磨坊。”安睿臉上帶笑。
白朧月相形見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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