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刃慢吞吞道。
“坐這。”
鬱沐趕緊拉過一張凳子,把刃按下去,在身後研究選單的嘰嘰喳喳對話中,撥開刃的額發。
他習慣性地按了幾個位置,從刃時有時無的反饋中,沒覺出問題。
“沒有魔陰身複發的徵兆。”鬱沐思索著,手邊沒有藥箱和儀器,雲五又在,沒法進行進一步的檢查。
可對方又說疼……
“是不是最近沒睡好?”鬱沐道。
刃想了想,“最近,沒睡。”
鬱沐:“……幾天沒睡?”
“大約,一週?”
鬱沐揉了下手腕,握拳,在刃腦袋上重重一敲,刃不明所以地抬頭,對上醫生兇狠的眼神,“怎麼沒疼死你。”
刃:“死不了……”
“閉嘴。”
刃的燭瞳熄滅了少許,流露出不解和委屈,鬱沐把刃的頭發狠狠撥亂,表達身為醫生的憤怒。
那邊,白珩也點好了菜,他把選單交給鬱沐,鬱沐答應下來,催他們走。
“剛才離開的那個地衡司職員,是你的朋友?”白珩好奇道。
“對,工作裡認識的,怎麼了?”鬱沐心不在焉,倚在窗邊,探頭掃視街中來往行人,打算選個人流稍微少點的時機把四人送走。
“長得挺可愛的,一看就和你合得來。”
“嗯。”鬱沐點頭,見人少了,向伸手招呼,“可以了,你們趕緊離開。”
白珩率先踩在窗臺上,惆悵一嘆:“明明我們也是你的朋友,卻不能一起坐下來喝……啊!”
“等等!”
鬱沐忽然發出一聲警惕急促的低喝,一手抓住白珩的衣領,將人迅速塞在牆下。
白珩捂著耳朵,茫然地抬頭,“怎麼了?”
不待鬱沐回答,她就聽見街中飄來一聲豪邁又爽朗的呼喊:“鬱沐——?”
那女聲聲線清亮灑脫,乍一聽有點耳熟,沒等白珩想起來,只見鬱沐臉色一變,一把拉下視窗的竹木遮陽篷,背過身,死死抵住視窗。
他一向從容不迫的臉上有了幾分慌張:“是月禦和景元。”
白珩:“哪個月……哇。”
不待她問完,只見鏡流臉色一變,抓起白珩,拎狐貍崽子一樣,一個箭步就要沖出包間的門。
誰知就在這時,端著盤子準備上菜的侍者出現在門外,由於門先前被鬱沐鎖住,她沒能開啟,只好揚聲道:
“先生,這邊上菜,請開門。”
鏡流一個急停,當機立斷,開啟旁邊的立式衣櫃,把自己和白珩塞了進去。
刃離門口裝餐具的矮櫃更近,同樣找好了藏身之處。
鬱沐看向身旁的丹楓,剛要開口,只覺二樓陽臺傳來一道重物落地的震動,像是有什麼東西跳了上來,被放下的遮陽篷上很快被燈光勾勒出一個狐人的身影。
月禦半跪在窗臺上,好奇地伸手去撥遮陽篷的竹片,“鬱沐?”
“啊,啊——?”鬱沐嗓子有點幹,第一次心跳如擂鼓。
他趕緊踢了一腳丹楓,示意對方趕緊找地方藏起來。
但包間就那麼大,能藏人的地方只有一個衣櫃,一個矮櫃,還有……桌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