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禦嘴上唸叨,飛快簽下名字——其實只是比較扭曲的瀟灑畫符。
月禦再度抬頭,目光落在鬱沐的狐耳上。
“我記得,你不是狐人吧,這是……”她撥弄了一下鬱沐的發梢,“發箍?”
“是的。”鬱沐收好小卡。
“可惜,如果是真的,想捏捏看。”月禦爽朗一笑,突然按住欄杆,湊近許多——近到能看清鬱沐沒什麼情緒的淺色瞳孔。
“你的傷勢痊癒了嗎?”她問。
鬱沐下意識往後一仰,不適應和陌生人靠的那麼近,“已經好了,感謝關心。”
“上次真是抱歉,也不知道你的裝睡技巧有沒有精進一些。”月禦笑道,耳朵一抖,“下次見面,我可以教你,當作賠禮?”
“多謝您的好意,但還是不用了……”
鬱沐連忙擺手,再往後仰,肩胛骨幾乎貼到身後狂熱的行人身上。
“你真客氣。”月禦一眨眼,視線轉移,在和周圍的人們挨個互動之後,大步離開。
還沒等鬱沐鬆口氣,身邊人就把他圍了起來,尤其是旁邊已經快暈厥的大哥。
“你居然和月禦將軍認識,還研究過睡覺技巧——?”
他的聲音太大了,鬱沐第一次覺得丟人,認真糾正,“是裝睡……”
“你還有傷,是月禦大人造成的嗎?”
“不是……”
“你們該不會已經私定終身了吧——?”
大哥突然嚶嚶地哭了起來。
鬱沐頭疼得要命,大聲道:“沒有!”
大哥繼續哭,“果然,不是金毛就不行,我已經喪失了被月禦大人優先擇偶的機會……”
鬱沐額頭突突直跳,深吸一口氣,剛想說什麼,忽然,一道聲音從耳畔傳來。
不,不是耳畔,是從腦海,是兆青,正對著他留在家裡的葉片說話。
“大人,發現絕滅大君的蹤跡了,在贖珠閣南方一百米的售貨機裡。”兆青急切道。
鬱沐精神一凜,將簽名卡收進兜裡,如同一條滑不溜手的魚,從人群縫隙中鑽了出去。
大部分看客都擠在前部,到了圍牆底下,空氣一下子變得清新,鬱沐張望一秒,鑽進小巷。
他跑得飛快,堆放貨物的推車堵住巷道,手撐著一躍而過,飛速下樓梯,路口被堵死,只好再抄小巷。
“大人,它在一罐蘇打豆汁裡。”兆青道。
“啊?”鬱沐一詫,手撐著牆邊,往左一拐,“它在那裡做什——”
話音戛然而止。
砰——!
速度過快,鬱沐直接栽進一個人懷裡,彷彿撞上了一堵牆。
“嘶。”
他倒吸一口涼氣,捂住額頭,扒拉開面前沒長眼睛的家夥,“讓開。”
手還沒碰到對方的衣角,反被抓住了——那人手指很涼,如同冰鑿的,攥得很緊,不讓鬱沐動。
他不悅地抬頭,只見對方的臉被大大的兜帽罩住,露出一點線條削利的下巴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