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楓蹙眉,望向鬱沐,只見對方百無聊賴地把玩茶碗,彷彿對一切都漠不關心,察覺自己被盯著,才輕挑眉梢,小聲道:
“我的丹鼎司編制來之不易,可別連累我呀。”
“抱歉,我失職了。”鶴長道歉。
除了他率領的雲騎小隊以及殘餘的藥王秘傳,鬱沐是唯一最接近事件核心的、有記憶的倖存者,抱著僥幸心理,他想向對方求證,可如今,他打消了念頭。
如果那個為他治療傷口、將他從死亡邊緣拉回來的人真是丹楓,那麼,無論出於什麼原因,他都必須守口如瓶。
畢竟,他在先前的詢問中欺騙了神策將軍,已無回頭路可走。
為償還瀕死施救的恩情,對罪囚丹楓的可能去向知情不報,這應當算是背棄了雲騎的職責和盟誼。
鶴長心中苦澀,備受煎熬。
“鬱沐丹士,我先告辭了。”
他辭別鬱沐,帶著芙雲離開了。
鬱沐揮完手,轉頭,丹楓正凝視他。
“怎麼?”鬱沐仰頭喝盡茶水,茶泡久了,濃鬱的苦澀在唇舌間發散。
丹楓不語,眸光森冷,平和但沉重,在鬱沐身上逡巡。
是錯覺嗎。
鬱沐剛才的行為不像無意為之,可理由合情合理,挑不出錯處。
一種微妙的違和感繚繞在丹楓心頭,層層障霧環繞,令他一時間無法思考清楚。
鬱沐適時地打斷了他的思維。
“丹楓,你手裡的那隻歲陽,能暫時借我用一下嗎?”
在水牢裡看戲,眼珠子滴溜轉的兆青突然心裡一突,強烈的不妙令它脊背發寒——這種感覺在鬱沐瞥視他時達到了巔峰。
對方那雙淺褐色的、看上去無辜淡漠的眼眸突然變得如巨獸般猙獰可怖。
“能。”丹楓點頭,“但我要在旁,這只歲陽需人鉗制。”
鬱沐:“好,我待會要去丹鼎司完成神策將軍交代的事項,今晚病房見。”
事情說定,二人分開,鬱沐往星槎海中樞的渡口走去,剛出百米,兜裡的玉兆傳來兩聲震動,特殊的頻率令他精神一凜。
有生意上門?
他點開玉兆,一個備注是工造錘圖案的簡短訊息出現。
「今晚,綏園。」
居然是應星的聯絡訊息,他終於記得預約了!
鬱沐非常欣慰,關掉玉兆,開心了沒兩秒,忽然眉頭一皺。
他連忙拿出玉兆,確認時間。
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