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老爺的府邸。
錢真人木劍狂舞,攪動走石飛沙。
從一更天開始,已經足足折騰了兩個時辰,法壇上的火燭都已經燒了一大半兒,到現在卻沒有任何反應。
柳師爺從最開始的緊張,到狐疑不定,再到莫名其妙,最後已經到了無所謂的程度,他翹著二郎腿坐在太師椅上,眼睛裡面滿是懷疑之色。
之前跟他商議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在錢真人的嘴裡,殺個人如同殺雞一般,壓根用不著親自動手,只需要起一個法壇,燒一張黃紙,拿著木劍來回揮舞一陣,直接就搞定了。
可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顯然不是這麼回事兒,錢真人已經蹦躂了兩三個時辰,卻依然一點效果也沒有。
別說柳師爺,就連錢真人都有點懷疑了。
他大汗淋漓的睜開眼睛,喘得就像一條狗。
“怎麼會找不到?”
“水!水!”
齊山端著一杯早已經準備好的茶水過去,直接給他灌了進去。
“水!水!”
“沒有啦!”
“沒有啦!”
錢真人唸叨了一句,舔了舔嘴唇,再次做起法來。
他猛的向後跳開,木劍搭在胳膊肘上,右手掐著法訣,嘴裡含糊不清,卻極其迅速的念道了一連串的咒語,隨後低喝一聲,狠狠咬開雙指,猛的指向棺材。
躺在棺材模型裡面的稻草小人兒,彷彿突然變成了提線木偶,瞬間從桌子上跳了起來,隨後雙臂抬起,在法陣之上來回移動。
另一邊,馬家祠堂的屋頂上,張大膽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就在他上來的一瞬間,親眼看見殭屍一下子躥到了房樑上。
急躁的跳動著腳步,左右橫甩,直接把一根柱子給砍成了兩半,那粗大的如同人頭粗細的乾枯柱子,堅韌程度絕不次於鋼鐵。
這一下要是砍到脖子上,小命直接就玩完了。
張大膽夾了口口水,這才抬頭看向月亮之前的人影。
“謝謝啊,我這小命差點玩完!”
這人站立的角度有些奇特,正好站在了月亮的方向,在光芒的對映之下,人影反而顯得有些黑暗,長大的看不清對方的面容,但從身形來看,應該是還沒長開的小孩子,最多十二三歲。
按理說這種情況也很詭異,在馬家祠堂這種地方,三更半夜房頂上竟然遇到一個小孩。
也就是張大膽經歷過的離奇事件很多,已經到了見怪不怪的地步,只要不是遇到要人性命的殭屍,或是神出鬼沒的惡鬼,其他的在他看來都不稀奇。
就算這小孩也是什麼妖魔,只要對方不害自己,張大膽也不會腦袋有病,要找人家麻煩,更何況他剛才還救了自己,於情於理也不能往壞處想。
對方沉默了半晌,突然間說話了,聲音果然是小孩子的聲線:“你不必緊張,張大膽,我是人,不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