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日子什麼時候到頭啊,她骨頭都快躺軟了。好無聊啊,連這病房裡所有的物件都被她來來回回掃視了數遍。
她竟未想到有一天她會如此厭惡柔軟的大床。
沈箏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修長的手指耷拉在鍵盤上打著字,遠端處理公司的各類事務。
似乎覺察到夏榆的目光,她抬起眼眸,默不作聲地倒了杯水送到夏榆有些幹涸的嘴邊。
夏榆暗中瞪了沈箏好幾眼,她不是這個意思,而後恨恨地將水給嚥了下去。
躺在病床上的這些天,沈箏很少與她說話,總是陰陰濕濕地望著她。
但無論是她想要喝水,還是想要進食,沈箏都服務地盡心盡責,讓人挑剔不出一點不好來。
這讓她發脾氣也不是,不發脾氣也不是,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嚨上,鬱悶死了。
唯一一點不好的就是,沈箏幾乎24小時粘著她,不允許她消失在她的視野裡。吃飯是,睡覺是,甚至連上廁所,她都得陪在外面。
夏榆耷拉著燒得通紅的腦袋,將其埋在雙膝間。見實在改變不了沈箏的主意,她收緊小腹,壓低動靜,斷斷續續……
而後如死了般,她僵硬在那一動不動,如座雕像般。
清脆的敲擊聲自門外響起,沙啞又低沉:“需要我幫忙嗎?”
“不……不用。我好了。”夏榆急匆匆地起身,整理好後迅速出來,幾乎將她通紅的臉龐全埋進了沈箏的懷裡,動了動示意她扶她回床。
夏榆知道,沈箏是被她嚇著了,才會如此患失患得,生怕她一離開她的視線便會出事。
但……但這也太誇張了吧。
她原本以為沈箏過段時間便會恢複正常,哪知她愈演愈烈,越發地過分,居然還想幫她洗澡。
沈箏將夏榆抱在浴室的椅子上,單膝跪地,沉默不言地拆著她身上的繃帶。
血色的傷口只留下淺淡的痕跡,傷口處新生的肌膚泛著淡淡的粉色。顯然是恢複得不錯。
解完繃帶後,沈箏並未停止,修長的手指靈活地解開釦子,將單衣褪去。
白皙的肌膚猝然暴露在冰冷的空氣裡,細密的雞皮疙瘩迅速爬滿全身。夏榆抖了抖,雙手推著沈箏的身體,輕聲道:
“沈箏,我自己來。”
沈箏沉默不語,擰開花灑,伸手試了下水溫,而後向她背部的扣子襲去。
夏榆抿了抿嘴,明媚的大眼睛朦朦朧朧蓋上了一層水霧。她重重地推了一下沈箏的肩膀,帶著這些天擠壓在心底的委屈,她沖沈箏吼道:
“沈箏你混蛋。”
花灑重重地砸落在地,稀稀拉拉的水柱幾乎淋了沈箏滿身,沈箏愣了愣,伸手將開關給關了。
她懨懨地耷拉著眉眼,水滴不斷順著發絲滑落,她輕聲喃喃道:
“榆榆,你就這麼不信任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