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怎麼辦?”周難知轉頭看我。“我們倆衣服都濕透了。”
直覺告訴我,周難知這會已經完全不生我的氣了,甚至還對於我也被拖下水這事倍感愧疚。
我對他伸出手,“回酒店換吧。”
“有點可惜啊,還有那麼多專案沒玩。”周難知將手放到我的掌心裡,我這才察覺到他渾身都是冰涼的,心裡一緊,環視了一圈,走進一家服裝店。
遊樂園裡的服裝店自然不會有特別好看的衣服,都是些休閑的衛衣,周難知和我分別換好出來,售貨員一陣感嘆,“兩位是模特嗎?這也太合身了,我可以拍個影片發朋友圈嗎?”
我看著周難知,他也笑著望住我,“這個我做不了主,你得問我老公。”
血液一瞬間都湧到了我的頭頂,我聽見自己磕磕絆絆的回答,“啊,不是,模特,就是……”
周難知笑出聲來,在售貨員豔羨的目光裡握住我的手。“拍一個不露臉的吧,因為我老公臉皮比較薄。”
一回到酒店,我就往浴室走,周難知的笑聲隔著一道門傳過來,“好啦,對不起,我不該逗你的。”
他只以為我是因為他的話害羞了,不知道我一路上憑借多大的毅力才忍著沒有對他做出什麼來。
我擰開花灑,冰冷的水從頭澆下來,然而身上還是發燙得厲害,看來一會得吃抑制劑才能控制住這突如其來的發熱。
等我洗完冷水澡出來,周難知已經倚在沙發上睡著了。我不想吵醒他,可他還是睜開了朦朧的睡眼。
“洗好了嗎?”
“嗯。”
“我幫你吹頭發吧。”
周難知吹頭發的手法向來很溫柔,力道恰好,不輕不重。等幫我吹幹頭發,他才喚了一聲,“恆焉。”
“嗯?”
“謝謝你救我。”
其實他搞錯了,我並不是要救他。我沒有他那樣的善心,目睹別人的慘狀並不會讓我心生憐憫。
可他不是別人。如果他出了什麼事,我的心髒也不會好受,所以歸根結底,我只是在為我自己考慮而已。
“這會讓我覺得……”
周難知的聲音很輕,我沒聽清楚,可也來不及問,因為覆在我嘴唇上的柔軟觸感已經奪走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我緊緊握著拳頭,以防我的手不聽指揮,未經大腦的允許就抱住周難知,將他往床上帶。
周難知親得很投入,閉著眼睛,睫毛微微顫動。等這個吻結束,他才笑了笑,“好啦,我去洗澡……你的臉怎麼紅成這樣?”
面前沒有鏡子,我不知道自己該有多狼狽。周難知將手伸過來,托住我的臉頰。
這個姿勢有點危險,我坐著,他跪坐著,再往前一點,他就會發現我的真面目。冷水澡是白洗了,我自己都能感受到小腹處的燥熱,沿著胸腔一路蔓延,快要把我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