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刀抵在那人的脖子上,刀鋒閃著寒芒,再進一步血就該噴湧了。
“管好自己的嘴”。
出了客棧,楚涼易躍身上馬,周圍的氣壓低的肉眼可見,下屬欲哭無淚,“內力收收吧殿下,您這是要當街造反啊?”
楚涼易揚手一馬鞭拍在馬後,“你也閉嘴吧,父皇把這位置交給誰孤都不會造反,孤只是……”
楚涼易閉了嘴,孤只是擔心太傅。
孤的太傅容不得他人議論,哪怕是孤也不行。
楚涼易快馬加鞭,他原想依朝禮給長兄接風就回邊陲,現在卻只想待在太傅身邊。
北朝國土小,邊陲到京都三天馬程,這一路上,楚涼易聽了太多非議,邊陲地帶上且是小。
皇城就在京都,難免落入林白序耳中。
下屬緊跟著,遊原自楚涼易初到校場便跟在楚涼易身邊,這位殿下丁點不像錦衣玉食養出來的王公貴族。
秉性隨意,沒什麼可稱得上在乎,獨他的太傅說不得。
楚涼易很少顯露殺意,但遊原知道,剛才在客棧,這位是真動了殺心。
“給諸位將軍拜安,不必拿我當皇子,戰場上有能者居之,兵器不會在乎身份地位”。
少年眼裡沒有貴賤之分,神采飛揚,憑著自己的能力在一群心思莫測的老將裡節節升高。
直到朝安帝殯天,楚涼易不得不擔起孤王這個自稱,實行他作為一位皇子的職責。
遊原瞭解自己跟隨的主子,楚涼易從來不願做受拘束的籠中雀,他嚮往邊陲廣闊的山野。
此次回皇城,少不得一籮筐條例。
等大局穩定,不知又該是何夕。
楚涼易急躁了一路的心情,都在見到林白序那一刻起煙消雲散。
他想,自己怎麼就這麼喜歡這個人呢?
只要太傅站在那裡,什麼都不必做,他就已經丟盔卸甲。
“太傅,詔書長兄可有更改的意向?”
“隨先朝慣例,太子繼位,多餘未知”,林白序三千墨發束起,這還是楚涼易頭一回見著他束冠的模樣,少了些許溫和,多了幾分淡漠疏離。
但在林白序放下書卷看向他時,黑色深邃的眸中含著笑意,他的太傅,好似只對他一人展露溫柔……
“是個情種”,少年品著茶,緩緩開口,“按常理說,我分出去的應該隨我才對,國師性子倒是不冷”。
“人總是會因為各種因素影響而發生改變”。
少年不置可否,“當初為了楚涼易甘願以自身情感做封印,現在呢?既主動來找我,可是後悔了?”
少年語氣平淡地說著問句,彷彿只是客套的詢問,並不在乎答案如何。
林白序撚起一顆黑子落於棋盤,“再下一局吧,憑您的佈局,總會贏的”
“那便,承國師吉言”。
林白序離開時,少年獨自擺著棋子,摺扇在下頜處輕點。
“他人無法強行改變意志,一切變化皆為自願”。
“至少,這句話適用於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