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跪坐在棋臺邊,將一枚白子落下,“國師大人,可要同吾對弈?”
林白序走上前去,棋局已走一半,黑子落下。
棋局逆轉。
“為何會選擇楚涼易?”
少年不緊不慢的落子,聲音中透著股清泉冰涼的質感,“國師是覺得鬼王同百年前不一樣了是嗎?”
“他因你而變得膽怯,變得小心翼翼,太過於珍重,而束手束腳”。
“北朝早已覆滅,國師這稱呼再聽起來,倒有些怪異”,林白序跟著落子,一步步將少年圍困其中。
“百年前,你也問了同樣的問題不是嗎?”
“我的回答不會變,相信鬼王也一樣”,少年看著棋局贊賞道,“這一局,國師遊刃有餘”。
林白序垂下眼簾。
百年前,地府。
楚涼易承職鬼王接受天道的賜福,閉關調息十幾年,直到楚涼易封閉五感不見外界,林白序才在地府出現。
“為何會選擇楚涼易?”
林白序站在天道身邊,挑著眉看向楚涼易閉關的地方。
“天道乃秩序的化身,它的存在便是維持時間平衡,就好似善惡皆無絕對之分,陰陽平衡自有定論,國師既已打破平衡,那他便是最好的選擇”。
“那我寧願,從未被您救出生死輪回,我甘願一次死亡”。
少年收了棋子,他敗了,術業有專攻,他是棋差一籌。
“不必因為牽扯進誰而自責,因果自有定論”
“當一切塵埃落定,便會回到正軌,何況,國師清楚,楚涼易從未變過分毫”。
“這位我傾定的鬼王,處於善惡之間,善因你起,惡也同樣”,少年化出摺扇。
隨著摺扇慢搖,林白序眼前浮現出景象。
北朝,新帝繼位前夕
“殿下,為何不直接進宮?”
那是北朝的一座城鎮,離京都相隔千米,楚涼易奉命,趕在登基大典前回宮,以這個距離,快馬不過半個時辰。
臨近京都,他反倒在一間客棧待著。
楚涼易默不作聲,探頭望向客棧大堂。
“太子繼位,那林白序才華橫溢也是可惜,中非楚姓”。
“到底只是陛下的養子”。
“自古王權專上,有幾位君主能忍受大位上存有威脅,恐怕太子也一樣”。
“這林白序,估計會分封到邊塞”。
“朝安帝駕鶴西去,他在京都也沒個庇護”
楚涼易皺著眉,撐著桅杆翻身躍下,正落在那位面前,“天家之事,豈可容你們議論?”
大堂內驚聲四起,下屬在二樓看的一陣心累,殿下啊,這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