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馬上拿出手機給江航打電話。
保鏢已經把這個房間裡裡外外都搜查過了,沒有任何能藏人的地方,更別說做手術了。
予慕善脊背瞬間塌了下去,目光慢慢變得無神,霎時卸去了力氣,往後踉蹌幾步,癱坐在了地上。
江航頓時上前把她抱住,低頭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
予慕善吸了口氣,慢慢抬起頭來,語氣絕望。
“你很愛的兒子嗎?”予慕善看著王珊的眼睛問。
“當然,我願意為了我的兒子付出一切。”王珊篤定地說。
“可生生不也是你的女兒嗎?你為什麼一定要用她的命換你兒子的命。”予慕善不解地問。
“閉嘴。”王珊不允許予慕善再繼續說下去,“不一樣,這不一樣的。”
她低著頭喃喃道。
“有什麼不一樣,不都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嗎,當初你懷生生的時候有沒有和她說過話,她胎動的時候是不是也會伸著小手和你在肚皮上互動。”予慕善似是發現了王珊殘存的一點良知,繼續說著。
“不要再講了,不許說了。”王珊咬著頭,拼命制止著予慕善。
“你還記得生生是什麼時候出生的嗎?”予慕善問著她。
女人默不作聲,不肯回答。
“一月二十八日那天,你把她生了下來。從那以後,在人們都盼望春節時,我在盼望著給我的女兒過生日。”予慕善的語氣漸漸平和下來,回憶著江意生從小的音容笑貌,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其實我應該感謝你,要不是你,我也做不成生生的媽媽。我確實是個自私的人,我希望她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事情的真相。”予慕善的眼裡閃著瀅瀅光亮。
“你呢,你還記得給你兒子過生日的場景嗎?”予慕善語氣虛軟,似是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
王珊嘴唇動了動,不肯說話。
“小孩子笑得時候最可愛了,小手濕濕軟軟的,指甲卻是很尖,經常給自己的臉撓得一道一道的,卻從來不撓大人,聽話的很。”予慕善輕舒一口氣,道。
王珊聽著她的描述,眼睛盯著一處,唇角慢慢上揚。
“我兒子是在夏至那天誕生的,生下來的時候就長了一頭濃密的頭發,眼睛大大的,就那麼看著我,軟軟地趴在我的身上。”
王珊回憶著兒子的小時候。
電話那邊的白楚連忙輸入“0621”。
不對。
“生生小時候也很聽話,她晚上都不怎麼哭,一睡就能睡大半個晚上,餓了時候才哭一小會兒,吃飽就繼續睡,十分讓人省心。”予慕善放在身後的右手緊緊攥著蝴蝶刀,刀刃硌得她掌心發白。
果真,王珊的表情變了又變,眼神掙紮地抬起又落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白楚不敢亂試,汗水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倏爾,她聽見了裡面傳來了一聲尖叫。
白楚瞳孔頓時驟縮,那道聲音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了。
“生生。”白楚用力敲著門,朝裡面喊著。
但那聲尖叫過去好久,都沒有再次傳出聲音來。
白楚用腳踹門,四個人合力踹著鎖都沒有用,鐵門紋絲不動。
白楚的右手上的紗布已經被鮮血染紅了,眼淚生理性地從眼尾滑落,她仍舊用最後一點的力氣錘著門。
驀地,她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聲:
“你為什麼給她起名叫意生?”
白楚驟然睜開眼睛,指尖顫抖地調出密碼,用力點著螢幕。
“0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