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畢竟不是白仁智,他靠著白仁智當年的見識風光了十幾年,可隨著時代的發展,吃老本終究會吃空。
公司經濟每況愈下,老總都跑了,公司便只有何大方一個人挺著。
他為了減少成本,在做工和用料上削減,從員工工資上剋扣,最後公司的利潤連水電都交不起了,只能歇業停整。
家裡馬上要揭不開鍋的時候,白楚畢業了,參加工作的第一年就往何家補貼了二十萬。
這可給何大方樂壞了,夫妻倆天天什麼也不管,該賭的賭該耍的耍,所有支出都是白楚拿的。
何悠然當時剛上高中,她勸過父母不要全部都靠白楚,但父母說她傻,養了二十多年的賠錢貨終於有回報了,她白楚孝敬何家是應該的,沒有何家,白楚早都死了。
“白楚這麼多年的學費都是她自己賺的,家裡的活也都是她幹得最多,她每天工作很辛苦,不要給她那麼大壓力。”何悠然幫著白楚說話。
父母說何悠然胳膊肘往外拐:“你要是有骨氣你也像那死丫頭一樣能掙錢啊,你現在的學費都是靠她交的,少說那些沒用的空話,好好享受得了。”
何悠然低著頭,再說不出什麼來。
……
白楚現在做到了公司高管的位置,賺的錢多了很多,每個月雷打不動地往何家打五萬塊錢,剩下的錢大部分都用來調查她家那場大火的原因。
她一直都覺得那場大火十分蹊蹺,從她有經濟能力以來就一直開始調查,但每每有一點頭緒的時候,線索就斷掉了。
而這原因就是何大方知道她在暗地裡偷偷調查,白楚一邊拿著錢找人調查,他就拿著白楚給何家的錢出更高的價找人將線索掩埋,這才導致白楚這麼多年遲遲找不到真相。
可笑的是作者之所以寫這些,也僅僅是想等到白楚最後知道真相,想要報仇的時候,那將是何悠然和安浩開啟甜蜜生活的最後一個阻礙。
她二十多年的隱忍折磨,在別人的故事裡,僅僅是個工具而已,用完即棄……
江意生想到這些,心情瞬間低落了下來,她能理解白楚,她也最能和她共情。
她的父母從小也離開了她,她甚至都不知道父母是怎麼沒的,她只記得小時候被姨媽收養,在姨媽家也是最受欺負的那個,姨媽早上給她帶的飯,等姨媽出門就被姨媽的三個孩子搶走,他們還會指著江意生說:“你真不要臉,自己沒有媽媽,就來搶我們的媽媽,你滾。”
……
但她什麼怨言都不敢有,也不敢和姨媽說,因為只有姨媽願意收留她,如果得罪了姨媽,她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想著想著,一滴淚滴到了翠綠的葡萄上,江意生用手背擦了擦臉,把果盤放到了一邊。
她抬頭向遠處看,燈火通明的予江大廈牢牢地佇立在江對岸,江意生吸了下鼻子,剛要睡覺,電話響了起來。
她看了眼備注:【媽媽】
她心裡一緊,這個陌生的稱呼讓她緊張了一下,但馬上想到應該是白天章桃備註上的。
她清了一下嗓子,按下接聽。
“寶寶啊,到家沒有呀,媽媽都要惦記死了。”予慕善焦急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江意生這才想起來予慕善讓她到家報個平安來著。
“到了,馬上就要睡了,忘記跟您說了。”江意生用手指甲用力掐著自己,按捺住自己內心的脆弱。
“生生說什麼了?”江航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到家了,忘記說了。”予慕善和他講。
“那就好那就好。”
“你沒事就行,那你快睡吧,爸爸媽媽不打擾你啦,晚上不要踢被子哦。”予慕善像哄孩子一樣哄著她。
“嗯。”江意生應了一聲,將電話結束通話。
江意生盤腿坐在床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落,她用力地砸著床:“氣死了氣死了!人和人的差距為什麼這麼大!”
說完,她又怒吃了好幾個葡萄發洩。
折騰一通之後,江意生躺在床上,長舒一口氣:“算了,不和你計較了,哪天一定要出去玩一玩,把現實中沒享受的都給享受咯。”
說完發洩完,又美美地睡著了。
第二日晚,餐廳。
“老安啊,你這酒量這麼多年都沒變,還是那麼好啊。”江航臉已經喝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