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被閆裴周堵在廚房裡問這問那,還要關照火候,一心兩用耗神,翟和朔有一點後悔。
感覺會把廚房炸了,畢竟連他這個師傅都沒有半分下廚天賦在。
他習慣性走了神,感覺油熱了青菜表面的水沒瀝幹就直接丟進了鍋裡。後果可想而知,灶臺上噼裡啪啦一通響,油全濺出來了。
“……哈。”熱油滾燙,濺到手腕上疼痛乍起,翟和朔下意識倒吸了口氣。
他吸氣是本能反應,不是真的嚴重,一直以來都很難改掉這個習慣。
閆裴周拉著他的手去沖涼水。冷水嘩啦啦地流,再看他時,惡鬼的眼神都變得不太一樣。
這只鬼是不是在嘲笑自己翟和朔不知道,他只是忽然感受到了閆裴周的興奮。
或者該說是驚喜了,閆裴周的視線凝在他喉嚨上,下一秒手就很冒犯地碰上來,覆在他頸側:“翟和朔,你聽見沒有?”
喉嚨附近被動到的地方都發癢,翟和朔一把將他的手拍開:——別摸了!你自己沒有嗎?
只是他才逃過閆裴周魔掌,轉身就又被閆裴周扣住了手指,壓在燃氣灶對面的牆上:“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廚房不怎麼開火,瓷磚貼壁上沒有油汙,被閆裴周這樣壓著,翟和朔好歹能安慰自己衣服不會被弄得太髒。
鍋冷下去了,蓋子底下縫隙裡飄出來幾縷油香,撩著他鼻子,耳朵也發癢。
閆裴周就盯著他看。
翟和朔不敢和他的視線對上。他有種預感,如果真和閆裴周對上眼,這只鬼下一秒就要抱著他親了。
他於是只閉了眼,明知故問:……聽見什麼?
閆裴周說的是他剛才下意識的反應。
翟和朔心底其實門兒清,從他身上逃出了和平常不一樣的聲音,出現時他的喉嚨久違地振動了,雖然也只是那一瞬而已。
他自己是能感受到,也不知道閆裴周光靠聽是怎麼辨別的。
菜還在鍋裡,冷的青菜躺在熱的油上。剛才情急之下火先被閆裴周關了,現在應該是一面生一面熟的狀態,深綠淺綠湊成一鍋,重炒在軟硬程度上估計也救不回來。
“你餓嗎?”閆裴周忽然問。
翟和朔搖頭:怎麼會。不是你說要早一點煮飯留點時間教你的嗎。
這只鬼自己說的話都能忘幹淨,記他說過的倒是記得很清。
閆裴周於是放心了,抓起他的手就要往外走:“我們下樓。”
口罩、口罩——!
翟和朔眼睜睜看著自己被閆裴周帶著從門口儲物櫃處路過。
他沒來得從櫃子上抽出任何一個口罩,閆裴周用一句沒必要直接堵回了他所有的話。
“又不出遠門。只是到樓下去,直線距離都不超過一百米。”
翟和朔只覺莫名其妙:要去做什麼?
“去看小貓是怎麼叫的。”閆裴周循循善誘,“發聲的共通之處總歸有,你多觀察,學一學,指不定能有點進步。”
……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嗎。
好吧。閆裴周也不是人。
翟和朔無可奈何,跟著他下了樓。
要讓閆裴週迴心轉意大概只有一個辦法,他踩著臺階,逼著自己一次又一次嘗試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