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練沒好氣地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少看點小說和電視劇。”
蟬時雨落寞地在白月練身邊待了一會兒,漸漸又被白月練散漫的氣質影響了,把眼淚鼻涕往袖子上一擦,劍靈本性冒了出來:“不過燕隊那把槍可真好看啊,白姐,你上哪弄的麒麟骨頭?世界上真的有麒麟這種東西嗎?”
白月練輕輕勾唇笑了一下,看了眼時間,輕飄飄道:“不是麒麟骨頭,是我的。”
說完,她沒看身後蟬時雨震驚的目光,也慢慢悠悠地上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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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所有人按時上班打卡,作為機動人員的蔣韻今天沒有戴眼鏡,她做研究時常穿的白大褂也沒穿,穿了一身很休閑的常服。
蔣韻跟在燕槐序身邊,看著她進了樓梯間,突然開口道:“槐序。”
燕槐序愣了一下,直覺這一聲有點不一樣,回頭看了一眼。
蔣韻笑了一下,那笑容實在有點吝嗇,可能是不常笑的緣故,總是別別扭扭的,她抄著手站在電梯外面,說:“這世界上不是隻有非生即死,說不定還有兵不血刃的第三條路。”
說完,她擺擺手:“沒事,就是想叫你一聲,去吧,我隨後就到。”
大樓外,蟬時雨拿好了自己的劍,整裝以待,阿比戈的手槍也特地保養過了,池雲諫站在一邊,三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兩秒後,默契地伸出拳頭互相碰了一下。
陳桐清拿著自己的拂塵,對身後抗火箭炮的應溪山招了招手,倆人埋伏在一樓後廚專門留下的結界缺口處,對視一眼後,同時點了下頭。
與此同時,電梯也到了。
白月練抓過燕槐序的手,緊緊握了一下,走上前去,叩了三下門。
屋裡傳來走動的聲音,薛禮開門的同一時刻,燕槐序的長槍破空而出,薛禮立刻往後撤了一步,槍尖堪堪擦過她的眉心。
看見那把熟悉的槍,薛禮……或者說元英,先是古怪地笑了一下,然後裝模作樣地問道:“燕隊,你這是做什麼?”
燕槐序不發一言,在槍柄上灌滿靈力,大開大合的橫掃之式頃刻就把元英逼到角落裡,燕槐序一伸手臂,上面有密密麻麻七十二個血祭咒接受印:“元英,看到了嗎?所有人都選擇了向前看。”
元英的笑意越來越大,她的皮相漸漸變了,變成了跟燕槐序有六七分相似的模樣,然後把嘴一癟,可憐巴巴道:“姐姐,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就這麼迷戀人間嗎?甚至不惜……要再一次親手殺了我?”
在燕槐序冷漠的無言裡,元英知道了答案,她短促一笑,抬手轟飛了地府大樓的樓頂。
狂風獵獵作響,兩個容貌相似的人對立而戰,元英殘忍道:“你我果然是天生的死敵。”
下一秒,兩人同時迸發靈力對上,那強烈的沖擊波甚至震出了實感,白月練找了塊空地席地而坐,就地打了個陣,盡可能源源不斷地給燕槐序輸送靈力。
天地也為之震顫,元英伸手在虛空裡一握,也握出一把槍來:“陵光槍,是所有人可望而不可即的殺器,劉平蘭,尋春,乃至世上的任何一個術士,都想效仿陵光,一柄槍杆平天下。”
“今天,我就讓陵光葬身在槍尖下。”
燕槐序冷冷一笑:“痴人說夢。”
兩人同時發力向前,兩柄槍對在一起,金戈之聲甚至震得周圍的人腦袋發疼,世界上第一對惡靈雙胞胎對壘時招招致命,誰都沒給誰留情面,全是奔著玩命去的。
燕槐序一道槍風甩出去,腳尖點地飛至元英面前,細長的手指馬上要抵到元英的喉嚨,卻又被對方側身躲過,下一秒,狠戾的槍尖頃刻就到了眼前。
這兩人根本分不出勝負,現在拼的就是誰的靈力先用完。
燕槐序吐出一口濁氣,第不知道多少次再次提槍上前。
元英的面孔幾近扭曲,左手捏訣,現搓的傀儡絲馬上就要碰上燕槐序的身體——
一柄粗製的鐵劍橫在了她面前。
蔣韻嘆了口氣,硬生生闖入兩個人戰鬥的間隙,被靈力震斷了一條手臂,不過勉強是停下了。
元英殺紅了眼,提槍上前:“一個投影,你也敢……”
就在蔣韻抬眼望過來的那一刻,她的話戛然而止了,槍尖也堪堪停住,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人。
蔣韻意外地一挑眉,輕笑了一聲:“怎麼認出來的?”
元英呆愣住了,下意識的反應居然是想把沾了血的手藏到身後。
蔣韻當然看到了這個舉動,不知道在想什麼,半晌後,認命地扔下劍,對元英張開了手臂:“過來。”
這是千年來,蔣韻主動的第一個擁抱,即使時機不對,但看元英的表情,估計讓她立刻去死也行了。
蔣韻見她不動,不由分說地把她拉進懷裡,擦去元英臉側的血跡,淡淡道:“都怪我。”
片刻後,她又重複道:“……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