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她會包下整個餐廳,坐在曾經的位置上,默不作聲,一坐就是一下午。
她安排公司的調查團隊,四處打聽下落,甚至利用雅宮的人脈關系,在各個領域撒網尋找。
蘇悅寧疑惑問她:“找到她又能怎麼樣?”
這句話很戳心,靳雲曦默了默,“暫時不能怎麼樣,我想看看她。”陪在她身邊。
哪怕不能和從前一樣。
她想重新追求顏清若,對其說一聲抱歉,不應該因為對方失憶中熱,就因緣際會和她發生關系。
哪怕發生關系這種事,是失憶的顏清若主動要求的。
她沒能控制好自己,將失憶後的顏清若當做真心,一而再再而三沉溺於她的萬種柔情,百般似水嫵媚。
她提醒自己,控制自己,懷揣著一絲僥幸,卻忘了,顏清若失憶前不喜歡自己。
靳雲晗自從被幽閉後,出來後看著靳雲曦形銷骨立的模樣,長嘆一聲,相對於“得到姐姐”,她更希望姐姐開心。
姐姐心裡的人是顏清若,靳雲晗已經確定無疑。
上次她綁架顏清若,做了那麼傷害她的事,姐姐都沒有送她到監獄,她除了感激,也熄滅了對靳雲曦的心思。
她想幫靳雲曦把靳氏集團打理好,自從靳雲曦的朋友蘇悅寧成為職業經理人後,春風化雨、綿裡藏針的手段讓靳華的權力越發處於集團邊緣。
靳雲晗不喜歡蘇悅寧,那個人看起來像個笑面虎,卻看著心思比海更深。
靳雲曦拒絕了她的請求,但也沒冷心如鐵,她安排靳雲晗做蘇悅寧的助理,不再接觸集團核心內務。
“若若花店?”靳雲曦腳步停在門前,心口灑進一縷光。和顏清若相關的一切,都能輕易掀動她的情緒,哪怕這件物事本身,和顏清若無關。
這裡不僅賣花,還賣水果。
花店裡的香氣有很多種,“有夜來香嗎?”靳雲曦沒聞到,可還是不死心地問。
“沒有。”店員眼睛亮晶晶地望著她,怎麼看都眼熟,可惜對方戴著口罩。
“給我來一籃這個吧。”
回家孤零零坐在餐桌前,鼻尖嗅聞,雪白牙齒摩挲著水蜜桃,夜來香濃情時,顏清若嬌喘揚脖,綻放的那一刻,藌液澆淋噴灑,是近似蜜桃的味道,那也是屬於顏清若的資訊素味道。
那一刻,遙遠抽離的夜來香資訊素味,在掌上、鼻尖、唇間的水蜜桃味道中,有了切切實實令人心醉神移的實感。
她好想她,想她的味道。
都說人的嗅覺和味覺的記憶,比其他幾種感官更為持久。
靳雲曦一口口小心吃著水蜜桃,記憶鑿穿神經,所有的觸感和擁吻,伴隨著嘴裡的水蜜桃紛至沓來。
據說人在極度痛苦時,會想起最想忘卻的回憶。
漸漸隨之而來想起的,還有她努力幾乎遺忘,而最直接的痛苦。
她終於在掩埋的灰色塵土裡站立,懊喪想起,顏清若不僅留下字跳,還明確拒絕過她一次,不僅電話拉黑了她,微信也刪除了她。
但她依舊執著朝顏清若發簡訊,當做對顏清若獨有的樹洞,顏清若拉黑了她,約莫收不到,如果收到,會不會笑話她靳雲曦是個無恥糾纏的傻子呢?
時間倒回到顏清若離開的那天,靳雲曦打了無數電話打不通,發了幾十條資訊也不被回複後,又急又悶——
“顏清若,如果你故意不回我,我到天涯海角也會把你找出來。”
恍惚中,靳雲曦感覺自己站在萊茵河畔,那時的寒冷再度侵襲:“顏清若,我有太多的疑問,如果你今天不回答我,我會……”
她會鬱悶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