緝捕使臣帶著自己麾下所有的公人沿路追來,卻發現自己出林子的時候卻已經到了黃河岸邊。
他們在岸邊搜尋了一陣,只發現了四具屍體。
經過樞密府虞候的辨識,這四人都是他們府上的護衛。
一個個都是後背中箭。
旁邊有兩匹無主的馬,地上沒有多餘的箭頭。
四人死亡的地點幾乎可以連成一條線。
緝捕使臣判斷他們應該是在騎馬往西逃跑的過程中,被神箭手射殺的。
“來人,五人一組,從此處開始往西邊搜尋,找不到蔡夫人,咱們都得玩完。”
“是!”
公孫勝拿著刀,割開了陸陽的皮肉,剜出箭頭,直接丟在地板上。
陸陽嘴裡咬著白布,但還是疼的滿頭大汗。
沒有條件麻醉,就只能硬來。
在場的人都不會縫合,只能用白酒消毒,然後拿紗布包紮。
童貫在府裡等待了一夜沒有睡著,直到天亮,才有虞候來報。
“太尉,小姐回來了。”
童貫雖然成功救出了自己女兒,卻也對陸陽等人恨到了骨子裡。
他從童錄口中知道了陸陽他們是坐船走的,便吩咐手下,通知沿河各州,緝拿陸陽。
但水路何其暢快,濟州和開封又近。
公差剛出東京,陸陽他們早已經在百里之外了。
此刻眾人都聚集在陸陽的船艙裡。
他昨夜中箭以後,忍痛取出了箭頭。
隨後便沉沉的昏睡過去,一直到中午才醒來。
他靠在被子上,滿臉頹喪。
自己將近兩年的努力,一瞬之間灰飛煙滅,付諸東流。
甚至還給童貫做了嫁衣,想來真的是愚蠢至極。
朱武看著陸陽的臉色,嘆了口氣道:“哥哥,當初你邀我下山共舉大事之時,是何等的意氣風發。現在不過是受了個小小的挫折,怎麼就頹廢至此。”
陸陽搖頭道:“我是覺得我對不起眾弟兄的信任。”
阮小二道:“官人休要如此說,我們三兄弟之前只是鄉野漁民,得官人提攜才有今日之景,要不是你,我們說不定早就去水泊梁山落草為寇了。”
阮小五也說:“大哥說得對,官人沒有對不起我們的地方。”
眾人紛紛響應。
他們也不想看著陸陽就此消沉下去。
陸陽很感動,跟眾位兄弟的情誼,這才是他這兩年得到的最寶貴的東西。
朱武看陸陽的心情似乎有些好轉,便說道:“哥哥,我有些話憋了好久了,既然情況已經如此,我也是不吐不快,希望哥哥贖罪。”
陸陽虛弱的咳嗽了一聲。
“有話你直接說便是,咱們兄弟之間,無需客套。”
朱武深吸一口氣。
“還記得兩年前,咱們在東京之時,哥哥所說的計劃。依附權臣,暗中發展。靜待時機,一鳴驚人。我原本覺得此計甚妙,可隨著我在東京的時間越來越長,不安的感覺就越來越多。”
眾人緊盯著朱武,想看看他接下來會怎麼講。
朱武隨之打了個比方:“我們與童貫之間的關係,就像是一棵小樹在一個參天大樹的陰影里長大。大樹可以幫小樹遮風擋雨,也會吸走小樹的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