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附屬品
在過去那些林思弦抵擋不了的夢裡,除了來自慾望本能的跟陳寄廝纏的片段,有時也會罕見地有一些更脫離實際的溫情內容。畢竟夢是潛意識的投射,越是沒經歷過的事情越容易出現。林思弦會偶然夢見他依偎在陳寄懷裡。沒有更多的動作,只是埋在陳寄胸前傾聽對方的心跳,與他的脈搏交錯在一起。他像一株附生植物攀緣在陳寄身上,周遭狂風暴雨,電閃雷鳴,越險惡的天氣讓他頭埋得越緊,給了他合適的理由把陳寄當成唯一一片安全地。而陳寄也如他所願將他摟得很緊,彷彿害怕他的葉片被暴風雨擊落在地。
當然,夢只是夢而已。林思弦艱難睜眼時窗外陽光正好,一如昨日的晴朗。
房間裡有收拾東西的動靜,林思弦瞥見陳寄正將筆記本塞入包裡,下意識問:“你要走了嗎?”
問完就後悔,顯得自己很在意對方走不走。
“嗯,十一點的飛機,”果然,陳寄反問他,“怎麼,你需要我留下來照顧你嗎?”
林思弦重新閉上眼:“你想太多了,以為自己有多厲害?”
“是嗎?”陳寄沒有在意他的嘲諷,說完合上最後的拉鏈,似乎想到了什麼,“那片子啟動起碼還有兩個月。”
林思弦想了想說:“陳寄,昨晚這種情況我應該告你弓雖女幹。”
顯然這威脅對陳寄不是很有效:“那你記得提前聯系下律師。”
陳寄走後林思弦又睡了大概一小時。再度醒來後環顧四周,旁邊的床上放著陳寄疊好的衣服,顯然昨晚陳寄睡的另一張床。
坐起身來,林思弦發覺身上穿著陳寄的睡衣,袖子比手臂要長。伸手拿手機時肩膀痛得他皺眉,不止是肩膀,側腰和頸椎也酸得要命,甚至感覺胸前某些部位都有灼燒感,讓他不禁想起昨晚的細節——疼痛襲來後他便喪失了反抗的力氣,害怕不自主的口申口今不敢再罵人,最後的憤怒只能表現在咬住陳寄的牙上。
現在他相信網上那些議論,陳寄絕不是沒經驗的人。大概是盲猜中林思弦最難以忍受的地方,到後來林思弦咬人的力氣連同意識都快失去,模糊的記憶停留在陳寄抱他去浴室。
想到這裡時林思弦覺得喉嚨幹澀,突然發現床頭櫃上擺著接好的水,只是水已經涼了。而在這杯水的旁邊放著一個紙袋,林思弦拿過來拆開,發現紙袋裡竟然是草莓餡的麵包,以及他曾經很愛吃的那款布丁。
林思弦覺得好笑,陳寄真是個好人,連自己都能得到他的事後清理和照顧。笑著笑著又沒來由感慨,就算如此,陳寄也是世界上唯一一個知道他愛吃這款布丁的人。
穿回自己衣服的時候,林思弦開始探究昨晚陳寄發狠的原因,想來想去理由只能是陳寄說過的那樣,因為自己是可以被隨便對待的人。林思弦突然慶幸今早他跟陳寄說話的語氣,至少顯得他沒那麼耿耿於懷,但下一步該怎麼辦他現在完全沒有頭緒。不想真把昨晚變成一場交易,但痛都痛了什麼都不要好像更奇怪——總不能真的去告他。
越想越頭疼,林思弦記恨起了始作俑者。
這酒店不通知前臺就沒人來打掃,他把換下來的睡衣亂扔在地上,想了想還覺得不解氣,又把吃剩的麵包包裝也扔在睡衣旁邊。
說起來林思弦覺得自己也算天賦異稟,根據他之前的瞭解,很多人初次經歷後第二天甚至會發燒或者難以下床,但他除了渾身痠痛和有點缺覺以外,沒有太多其他的症狀。
經過深思熟慮後,林思弦決定將昨晚的一切當成意外。他跟陳寄不會因為這一覺關系發生任何改變,他也不應該太過在意這件事——就像他原本的人設那樣,輕浮的人又一晚輕浮的放縱,誰會在意這背後有什麼暗流湧動。至於那片子的事兒......反正還有兩個月,再說吧,要是這期間自己能找到新工作就能名正言順放棄陳寄施捨的幫助了。
林思弦一下午拖著酸楚的四肢開始繼續修改自己的簡歷,並且給之前存下來那個選角導演發了自薦信。
晚上有蘇紅桃的拍攝,他跟扶滿小胖子準備去旁觀。
出門前他又照了一遍鏡子,很奇怪,他依稀記得昨晚陳寄有掐他脖子,但左看右看沒有絲毫痕跡,不知道是自己皮糙肉厚還是陳寄實在是爐火純青,下手不留痕。
不過出於保險他還是選擇穿了一件襯衣,並扣上了最上面一顆釦子。
扶滿看見時打趣他:“你這是準備應聘酒店服務員啊?”
林思弦笑著回答他:“說不定也可以考慮。”
一起吃盒飯的時候,扶滿又開始聊他新的網聊物件的事,林思弦安靜聽著,突然收到了一條陳寄的微信訊息,並且顯示半小時前陳寄給他打了個微信電話,但當時在吃飯他沒能接到。
於是陳寄發了這條訊息問他:“你還沒醒?”
林思弦有些懵,回道:“醒了,在吃飯。”
想了想覺得不對,推測是陳寄知道自己年少時的陋習所以不放心,於是又補充了一條:“我走的時候關了插排也鎖了門,還有什麼事嗎?”
看起來陳寄就是擔心這個,這條發完沒再回複。倒是林思弦每隔十分鐘看一眼手機,被扶滿嘲笑:“怎麼,在等你酒店服務員的面試結果啊?”
吃完飯後他們一起去片場。今晚的拍攝臨時搭建出一間簡易的咖啡廳,依舊徵求本地居民同意後弄來了一些真正的鮮花。
蘇紅桃已經做好了妝造,但遲遲沒通知拍攝,幾個人等得無聊,小胖子不知從哪裡搜刮來一副撲克牌,四個人開始炸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