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他沒有將火撒到客廳,她吃了飯,又回屋。
躺了一天腰痛,她便端坐在書桌前拿根鉛筆畫數字模型。
桌面上絲絲繞繞的奶香與黃油香,引得她往窗戶那邊看。
有人為她送來點心,是她今日品嚐到唯一的‘甜’。
沒多久,就知道她‘丈夫’一定遇到重大挫折。自詡不抽菸的人,尼古丁味從書房逃逸,蓋住蛋撻香,提醒她家中男人似瘟神,要小心應對。
原來今晚同昨夜一樣,沒那麼容易過去。
蔣申英再出現時失魂落魄,他的表情很熟悉,她經常可以從安邵眼中看到。
“細細。”
他雙眼無神,就好像人被施了縮小咒語,那衣衫顯得無限大,軟軟塌塌,配上剛剛揉成的雞窩頭,肩膀便看起來格外懦弱。
根本就是賭徒賭到傾家蕩產,要賣妻賣女。
安子宜從題海中抬頭:“咩事?”
“我有事要同你談。”他不講禮貌,上來就一屁股坐她的床。
鬼使神差,她又想起邊敘。
人人都怕他,忌憚他。
可他翻窗進房,不走尋常路,卻只是站著、遠遠坐著,不曾玷汙她的領地。
她明明自己也抽菸,卻皺了皺眉,請蔣申英出去談,免得尼古丁殘留,破壞她原本就不夠用的大腦。
蔣申英重新落座沙發,已經完全沒有了早些時候的驕矜狂妄。
他雙手握住她的手腕:“細細,救救我。”
安子宜完全聽不懂,只一陣愕然。
邊敘開一輛紅色MR2停在灣仔郵局門口,隔壁樓上‘麗珠花都’粉紅色的燈光中,許麗珠站在小小月臺,如同等待不歸愛人的怨婦。
風月場中的女人動心,總是更加令人唏噓。命中已註定,男人不會重視她們的感情。
邊敘大步流星,踏進555。
人人都知道,這裡是敘哥與麗珠姐的‘愛巢’。
他進門,確實像主人。兀自拎壺倒水,一飲而盡,杯子磕回簡易桌上,問:“佔尼虎那邊怎麼樣?”
而麗珠卻要問:“要同細路妹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