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院身體健康,長得還很好看的孩子,是有很多家庭排著隊等著領養的,我被很多家庭領養過,很多次又被送回福利院。”
“因為,我總能看到神神怪怪的東西,還要一次次告訴他們,還因為,我是個打不死的詭異小孩。”
“我那時候也不知道為什麼。”
“因為我被車撞都不會死,他們經常打我出氣,還經常把我趕出去,不擔心我會出事。”
“從兩三歲時,我在外面沒飯吃時,就吃淩霄花了,沒地方睡覺時,就躺在淩霄花上睡覺。”
“從我兩三歲一直持續到高中,所以我說,我是你養大的。”
淩霄有深深的防備,黑暗仇恨凝成一層硬殼附著在他身上。
他沒那麼容易說他的情況,寧宿就先坦誠地說他自己。
“後來我上了大學,在我讀研時,我所在的世界出現了喪屍,進入末日時代,我醒來時正躺在懸崖之上的淩霄藤上,那時我看到了一朵四瓣淩霄花,那時醒來時我覺得了黑暗系吞噬異能。”
“我能吞噬一切暗黑的存在,當時基地長忌憚我的異能,我的一個導師一直想研究我的身體,他們合手把我驅逐出基地去吞噬喪屍病毒。”
“後來我成了一個喪屍,漫無目的地南北遊蕩,有那麼一天,忽然生出一個念頭,把所有喪屍都聚了起來,吞噬了世上所有喪屍的病毒,被撐死了。”
“醒來時,我在一輛靈車上進入了遊戲,就是這個你可能知道的無限遊戲。”
“一開始,我以為只是和其他人一樣,在死亡時進了無限遊戲,後來我發現不是,我是進入了二十多年前的無限遊戲,我在這裡找到了沒比我大幾歲的爸媽。”
“我才知道,我爸媽是無限遊戲裡的高玩,他們應該是在我出生沒多久,拼盡全力把我送出了遊戲,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二十年後我又陰差陽錯地回來了,我隱隱感覺,這可能和你有關。”
說到這裡,淩霄的眼神終於有了波動。
寧宿攢了點力氣,把他推了起來。
兩人一個虛一個傷,都沒什麼力氣,靠著黑樹坐在樹幹上。
寧宿忽然想到,師天姝說她第一次進遊戲基地時,那時遊戲基地荒蕪一片,有一個男人靠坐在一棵樹上。
那個男人就是淩霄。
沒想到,有一天寧宿會跟淩霄在一個同樣荒蕪的世界裡,一起靠坐在一棵樹上。
寧宿繼續說:“我也在副本裡看到了淩霄花,一開始我就當淩霄花和我原本世界中一樣,直到接連兩個副本,我都發現淩霄花在副本世界陰氣和怨氣最重的地方,還發現淩霄於死亡中誕生。”
“真正見到你,是在一個名為《花奴》的副本,在那個副本玩家都是要侍奉花神的花奴和花侍,侍神就是要在一個叫神眠之地的地方,找到神畔之花,種在心髒裡,以心髒為地,以血液滋養,虔誠養出神明。”
“我在神眠之地最深處,找到了淩霄花,把他種在心髒裡,最終在副本的最後養出了神明,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人形的你。”
“從那個副本出來後,就在遊戲基地遇到了來找心髒的你,後來我們一起下過兩個副本。”
“在一個喪屍副本,我發現副本裡的喪屍病毒和我所在世界的一樣,可能都是系統的一種能量所致,所以我們猜測,我那個世界二十多年後的喪屍末日,可能是系統所為,是系統想在全世界範圍收取能量,即便要毀滅我那個世界。”
淩霄裡眼眸裡湧動著劇烈暗黑的情緒。
寧宿這不只是把他的經歷講了,還把他想知道的一些淩霄的事講了。
他看著他的眼睛,說:“然後我們就一起來這個和記憶有關的副本,我們進副本沒多久,就猜到這個副本是針對另一半你的。”
“因為你說你好像已經習慣了失憶,還因系統曾讓你殺了我,但是你一直不……不捨得殺我,所以系統可能想再讓你失憶一次。”
“我和這個可以吞食記憶的黑樹怪對上時,發現它受傷會控制不住記憶,能釋放出一部分記憶,所以我想徹底摧毀它,想著或許你的記憶能恢複一點,同時我也在吞噬它體內的記憶,沒想到遇到了你。”
寧宿小心地看他一眼,“我是暗黑系吞噬異能,能吞噬接觸的都是暗黑系記憶吧?”
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淩霄嗤笑,“如果把淩霄當成一個整體,記憶95以上都是黑暗的,你接觸那個連5都沒有,只能算個軀體空殼。”
寧宿:“……”
“所以,你是缺失的那一多半的黑暗記憶凝成的人嗎?”
淩霄幽黑的眼睛看向遠方,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