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字,知道考試也能照著準備考證件寫吧?”
“他們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不是記憶清空成剛出生的嬰兒水平了嗎?嬰兒知道考試嗎?”
“那是記憶,大腦總不是嬰兒水平吧?”
魯越走到周相身邊,開啟他虛虛握在一起的手掌,露出他的掌心。
周圍的人都是一愣。
他的掌心裡有一個試卷形狀的長方形,長方形左邊刻了三行字。
姓名:周相。
班級:高三1)班。
準考證號:
因為怕傷口長好,這些字刻的非常深,深紅猙獰地遍佈在寬大的手掌上。
或許他忘了所有,各種記憶都從大腦裡清空了。
他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什麼是副本,什麼考試,不認識任何字。
可但凡他還有一點智商,感受到掌心的凹凸疼痛,看到上面奇怪的“圖畫”,總會發現那麼明顯地貼在桌子上的準考證,會看出上面和掌心上的一致,接著按照掌心長方形試卷的位置,發現試卷明顯地要寫的姓名、班級、準考證號。
所有玩家都驚了一下,沉默地看著那可怖的刀疤。
寧宿立即走到師天姝面前,小心卷開她襯衫袖子,也在她細瘦的手腕上看到了刺目的刻字。
最初是周相先刻的。
他在師天姝聚會說這件事之前,就決定不論怎麼樣都要參加考試。
在他還有最後一點記憶時,他對著上次摸底考試的試卷,在手掌上用文具刀畫下了試卷的樣子,在對應位置,刻接下來七次考試他要填上去的內容。
在誰也不知道的時候,不知在哪裡。
那天晚上,在圖書館自習室聚會決定一定要考試,替記憶完好的玩家佔穩倒數100的八個位置後,幾個失憶的玩家坐在一起,看到了周相兩個手掌上的刻字。
在其他玩家爭分奪秒地學習時,他們找了個地方,全部把這些字刻在了身上。
手掌大的刻在手掌上,手掌小的刻在手腕胳膊上。
還認識字的玩家自己刻字,已經不認識自己名字和班級的,找認識的幫忙刻。
那晚他們的鮮血在腳底彙聚。
他們都要刻,因為他們都不確定完全失憶後,還懂不懂這連小孩都知道的常識。
師天姝說的對,他們不能放棄,也不能什麼都不做的等別人救自己,他們是在幫其他玩家,也是在自救。
一個玩家沉聲說:“我提前交卷,看到他們中好幾個人在試捲上寫滿了[解]和[答]。”
“解?是數學那個解?”
玩家點頭。
眾人又是一愣。
周相左手掌心裡刻著姓名等資訊,右手掌刻著一個“解”。
青儀中學為了規範學生的答題,數學大題沒有“解”字要扣一分,相反有“解”字就有一分。
他們都知道。
他們在身體上刻下這個字。
他們不知道在試捲上寫什麼時,就在空白處寫滿這個字,從語文時間試卷開始,一直寫到最後一張試卷。
這樣他們不僅參加了考試,還能拿到一分。
有玩家說:“他們一開始考試,就規規整整地坐著寫字?”
另一個玩家說:“對於失去所有記憶,什麼都不認識的他們來說,在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會不安吧,他們低頭寫字就像是嬰兒的模仿,規矩地坐著學習,怕引起別人的注意。”
那個玩家沉默地閉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