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長風笑了一下,心裡想著一歲多的寧宿是什麼樣的,又想,算那家人有眼光,便宜了他們一個那麼可愛的兒子。
又聽寧宿說:“我二歲就被他們趕出來了。”
寧長風臉上笑容頓時僵了。
他不明白,寧宿那麼可愛為什麼要他趕走。
更誇張的是,他才兩歲,應該是剛學會走路的時候,他們怎麼能怎麼敢把一個兩歲的小孩趕出去。
他們就不怕出什麼事嗎?
寧宿似乎知道他的困惑,他說:“因為我是一個有問題的小孩,我怎麼打都不哭,不哭倒是個小問題。”
寧宿頓了一下,說:“可怕的問題是,我似乎是個打不死的小孩。”
這句話的資訊量太大了。
寧長風首先想到的,不是小寧宿為什麼是個打不死的小孩,而是他們怎麼知道小寧宿打不死的。
他們試過?
要怎麼試,才知道他打不死?
只這一句簡單的話,就讓寧長風破防了。
寧宿說:“所以,他們敢把我趕出去,他們不怕我在外面死了。”
“後來,我被送回了福利院,我實在長得太可愛了,沒辦法,剛回去不到一個月又被一個家庭領養了。”
他有模有樣地嘆了口氣,“但是我實在是個問題兒童,除了打不死,嘴還欠,整天跟他們說床頭有鬼,繪聲繪色地。”
他為自己說話,“我沒撒謊,我總是能看到奇奇怪怪的東西。”
很長一段時間寧宿都不明白為什麼。
為什麼痛打在他身上留不下很痕跡。
為什麼他總能看到奇怪的東西。
直到進了這個遊戲他才明白。
可能是因為他出生在一個暗黑詭異的世界,而且生父還有九頭蛇古神的血脈傳承。
只是,小寧宿他不知道。
寧宿說:“我就這樣,在一個又一個家庭間流轉,最後終於學乖了。”
瞥到寧長風的眼角,他抿了抿唇,將刀子插進他的胸膛,割開他的胸骨。
原來傳承了古神血脈,血也是紅的,也是熱的。
胸腔裡那顆心髒不穩地跳動著,寧宿目不轉睛地看著。
寧長風啞聲問他:“你恨過你的爸媽嗎?我是說……生父生母。”
要說一點不恨是不可能的。
大概是四五歲的時候,寧宿聽人販子說,壞人的心是黑的。
那時候他就想,在他一歲就不要他的爸媽,心是不是有點黑。
進了這場無限遊戲,他才知道不是的。
寧長風紅色的心髒在他手下急促又混亂地跳動著。
寧宿沒有回答他,他飛快地把聖花移到心髒裡,把胸腔縫合好。
平時會縫衣服的人,在縫合傷口時表現也不差,縫合飛快的同時,針腳細密平滑。
整個過程不到三分鐘,寧宿放下刀,呼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