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著的人並不比躺在水床上的人輕松。
寧宿低低地“唔”了一聲。
蘇往生側頭看了他一眼,見少年瘦削的脊背靠在牆上,在地上落下一道沉默的黑色影子。
他長睫半垂,垂頭看著腳尖不知道在想什麼。
在進入這個副本前,他跟寧長風應該最多隻見過幾面,而他跟祝雙雙一起下過兩個副本了,相處得也很好,為什麼聖女說祝雙雙不是他的搭檔,而寧長風才是?
蘇往生若有所思,他覺得,這個看起來懶懶散散不認真的家夥,或許,此時並不比他輕松。
聖女上來時,看了寧宿一眼,先去祝雙雙房間檢查,又到寧長風房間裡檢查,在寧長風房間不到兩分鐘就出來了。
她說:“你們進去吧,記得越來越好。”
蘇往生立即進去了,寧宿要進去時,聖女對他說:“就算是給自己父親開膛,也不要覺得愧疚或不忍,畢竟他給你開膛的時候可沒手軟。”
寧宿:“哦。”
寧宿進去時,寧長風正看著門口,看到他立即對他笑了一下。
寧宿拿起桌子上的刀子,直接扯開他的衣襟,刀尖正沖他的心口。
寧長風:“……”
這麼直接就開刀嗎?
寧宿:“正好,先試試手感,為砍腦袋做準備。”
他掀開薄薄的眼皮,看向寧長風:“你現在離開副本還來得及。”
寧長風搖頭,“給你試試吧,別到時候砍不動我的腦袋。”
寧宿抿了抿唇,“何苦受這一遭罪。”
寧長風說:“你太小瞧我了,我有九頭蛇血脈傳承,這算什麼。”
他看向寧宿說:“我現在一點也不緊張害怕,心如止水。”
“不是說要有情緒起伏,要刺激一下嗎?為了杜絕那1的死亡,你刺激刺激我吧。”
寧宿:“怎麼刺激?”
寧長風沉默了一下,說:“說點你小時候的事吧。”
房間忽然特別安靜。
誰也不是傻子。
到這裡,寧宿不可能還沒察覺出,寧長風已經知道了他們的關系。
他睫毛垂了垂,不知在想什麼。
從寧長風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他睫毛落在臉上的剪影,看不清他眼裡的神色。
蒼白的膚色和黑色的血管,成了他眼裡僅有的色澤。
他感覺到溫熱,一點也不冰冷的刀尖抵在他胸口上,心髒一顫,眼眶一下就酸了起來。
刀尖原本應該是冰冷的才對。
“我從小是個孤兒,沒見過爸媽。”
寧宿淡淡開口,沒什麼情緒。
“應該是被誰送到孤兒院的,孤兒院並不像外人想的那樣,小孩會長時間在那裡生長。”
“實際上,長時間在那裡的都是有缺陷的,外面很多家庭排隊等著領養健康的小孩。”
“我長得那麼可愛,一歲多就有人急著要把我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