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來越深,還沒到午夜時分,下面已經有花侍出現反應了。
一個男花侍正蜷縮在床上顫抖,他額頭上紫色的血管肉眼可見的膨起來,越來越粗,越來越凸。
他痛苦地抓住心口,張開嘴發出嘶啞的痛叫。
胸口黑色的花侍服被他抓開,鎖骨處崎嶇的紫血管,像心髒一樣跳動。
寧宿聽著自己的心跳,看著他血管處的顫抖,逐漸合上了節奏。
“砰——砰——砰——”
“啊!——”
血管突地膨脹出兩指高,將面板頂成薄薄一層,像氣球一樣幾欲破裂。
膨脹的血管一點點向外蔓延,堅硬的血管也被撐得薄薄的,能看出是裡面的藤蔓在變粗,在變長。
寧長風“嘶”了一聲。
寧宿血管黑化好多年,看到這一幕也覺得身體各處血管開始痠疼了起來。
隨著花藤蔓延,痛苦也在加深,花藤長到更細的血管處,細血管被撐裂的程度會更嚴重。
寧宿轉頭看到,方琦身上的血管也開始膨脹凸起了。
他剛給他們看過,他的聖花長到了肩膀和胳膊連線處,此時聖花在深夜覺醒,就在那裡開始野蠻生長,順著胳膊裡的血管向下蔓延。
他用力抓住胳膊肘處的藤蔓,似乎是在按住那裡的藤蔓,阻止它的肆意生長。
這一動作起了一點效果,但是血管太硬了,他按下去的空間有限,藤蔓還是伸了下去。
等他想再按時,另一隻胳膊的藤蔓也開始在血管沖撞,胳膊別說使力,已經疼得抽搐了。
他疼得小麥色的膚色也顯出幾分白,臉上汗珠密密麻麻地滲出,和雨水一樣落下。
此時大殿裡響起此起彼的慘叫聲,痛苦的呻吟聲,無望的哭聲,頭撞擊地面和牆面的聲音。
方琦卻一聲都沒有叫。
他僵直地躺在床上,手緊緊抓住床沿,堅硬的如一塊磐石。
身上的花侍服黑色更濃重了一層,那是被汗水泅濕的。
寧宿眨了眨眼,眼裡情緒莫名。
寧長風說:“他的技能應該和身體強化有關。”
“就算這樣,他的毅力也很強。”
寧宿“唔”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麼他又想起,方琦說要去找那個人時,眼睛裡堅定的光芒。
和此時一樣。
此時他的眼睛裡一片濕潤,寧宿能肯定裡面有流進去的汗水,把他眼裡的光洗滌得更明亮。
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是什麼樣的人和畫面撐起了他。
寧宿手慢慢撫上胸口,他也感受到自己心裡的花在萌動了。
在花芽萌動時,他的心在劇烈地跳動著。
一下一下,急促得讓他有點喘不過氣。
這是一種很神奇的感覺。
自從他變成喪屍後,僵硬枯死的心髒已經很久沒這麼劇烈地跳動過了。
猛烈的心跳聲是旺盛生機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