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臉上粗大的血管清晰地暴露出來,清晰得根根分明,連血管的湧動好像能看出來,即將從薄透的角質層中沖出來。
有個別幾根血管好像裂開了,有血色向周邊細胞裡泅散。
突兀清晰血管的蔓延,以及皮下血色的泅染,讓她整張臉看起來非常詭異恐怖。
不是像鬼臉一樣的恐怖,而是超出人類生理認知範疇的恐怖。
人類對本身有久遠的研究,對身體已經有完整的認知,他們千百年來認為他們就該是“這樣”。
可一旦超出千百年肯定的“這樣”,打破根深蒂固的安全認知範疇,就會生出恐慌感。
更讓他們恐慌的還在後面。
老闆看到她的臉時,一向胸有成竹,從容不迫的他,臉上也出現了異樣,“她怎麼快成熟了!快把她帶去黑房處理!”
要抓四號水牢裡那個男玩家的兩個白衣人,立即去三號水牢拽她。
那個女玩家好像比他們還無力,一點掙紮都沒有就被白衣人拽了出去。
她踉蹌地跟著白衣人走上白橋。
“嘶——噗——”
“嘶——噗——”
“嘶——噗——噗——噗——”
玩家們正緊緊盯著她,全神貫注地,所以這種細微的並不多響亮的聲音,也被他們捕捉到了。
像是什麼撕破肌膚,又“噗噗”冒出什麼。
在緊張之中,鮮豔的色彩比聲音更明顯。
在耳朵無意識捕捉到這些聲音時,他們先看到一朵小小的稀薄的小血花在她前面綻開。
那朵稀薄的血花,像是從哪裡放出的小小微弱煙花,以白衣人後背純白的背景,才顯得清晰明亮。
“噗——”
“噗——”
“噗、噗、噗——”
一朵又一朵。
一個個稀薄的小小的血煙花綻開,聲音也小小的。
它們是從血管中升起的。
血管從臉皮下戳出來了。
堅硬地,筆直地,戳向上面。
血管出來時就有切口,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斷的,在斷裂的切口裡冒出的不是洶湧的鮮血,而是一個個這樣的血色稀薄的小煙花。
說是煙花,更像是空心的血管從面板裡戳出來時,在廣袤空間裡冒出的一個個帶血的氣泡。
因為已經血管裡已經沒什麼血了,那血花才會那麼稀薄。
“嘶——噗——”
“嘶——噗、噗、噗……”
還有更出多的血管從她臉上戳出,從她後腦頭發戳出,從她脖子裡戳出。
甚至她的身上,也有血管戳出,那裡的血管比較粗,直直地穿破衣服,然後“噗”得冒出一個血氣泡。
她帶著一身血管頭,因向上的血管仰著頭,隨著氣泡忽直身忽彎腰地踉蹌走著,被白衣人拽著穿過白橋,走進那個黑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