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羨被周茉眼裡的冰冷灼傷,移開視線緩了好一會兒才低垂著頭憂心忡忡地開口:“我之前勸你和郭彥今別湊在一起是為你好,我沒有否認你的女性魅力,只是他這個人很複雜,極大可能是為了報複我才接近你的。”
既然兩人糾葛這麼深,方羨沒理由不知道郭彥今進去過的事情,周茉倒是想知道方羨能為她做到什麼程度,故意和他唱反調:“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那點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了,我覺得阿今人很不錯啊,長得帥又體貼嘴還甜。”
方羨差點被周茉這副不知死活的樣子氣笑:“我看你需要掛一下眼科。”
方羨不喜歡在背後詆毀別人,他不覺得郭彥今坐過牢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這種涉及隱私的事情應該是郭彥今本人願意才能和別人透露,不應該由他隨意洩漏他人隱私。但這會兒方羨知道不說出點什麼,周茉是不會警惕郭彥今的。
他忍了又忍,終於還是拋棄了那點兒原則,壓低聲音:“郭彥今以前是那種沖動的中二少年,受不起一點兒激,犯錯進去過幾年。”瞥見周茉的表情變化,他心底那點兒背後嘴人的不適浮現起來,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年紀小犯錯也不是很嚴重的事情,我只是想說他經歷了那麼大的變故,性格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唔,我也覺得並不是什麼嚴重的事情。”周茉滿不在乎地笑笑,“他現在很可愛啊,完全看不出過去的陰影。”
方羨頓時後悔不疊,他就不應該把這事說出來,喪失原則不僅沒能換來周茉的警惕,還可能給郭彥今上了點憐愛分。
“所以就這點事情就值得你們倆結仇一樣討厭對方?”
這個話題是方羨的逆鱗,他不願再答,臉色也冷淡下來:“我給你的提醒就到此為止,他這個人目的不純,如果你非要和他來往,吃虧的只會是你自己。”
周茉不以為意,方羨對她的愛也就只有這麼一點了,少到連提醒她都不願意說出他掩藏的那點恩怨。她無所謂地哼笑:“你還是少操心吧!反正我和你已經分手了,他和我發生什麼都報複不了你,沒人會做沒有成果的事情。”
方羨慘然一笑,悲涼的目光劃過周茉的臉:“周茉,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他傷害你真的報複不了我嗎?”
回憶起那晚方羨的挽留,周茉的唇角也耷拉下來,垂著眼睫盯著地板不願再看他,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方羨對周茉的避而不談愈加失望,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開啟車門:“我走了,我不會再來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你最好說到做到,我不想再看見你。”周茉撂下話,邁步離開。
分手男女的每一次見面都像是在剜肉,走在回家路上的周茉又遲緩地感受到那一股鈍痛,她捂著胸口甚至好一會兒都沒能說出話來。
而剛剛一路還話多的郭彥今也默契地噤聲,沉默地陪在她身邊,像一隻不言不語的大型寵物。
在周茉翻出衣服遞給郭彥今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開口問詢:“阿今,我能問問你和方羨之前有什麼過節嗎?”
郭彥今長長的睫毛顫了一下,似乎周茉這句話讓他想起什麼難過的事情,他的臉部肌肉小幅度地抖了抖,望著周茉的目光沉寂得像一座不動的大山:“方羨是怎麼和你說的呢?”
方羨說了一件她早就知道的事情,然而為了維護他的尊嚴,她並不想讓郭彥今知道她清楚這件事情。
周茉斟酌著開口:“他沒說,他只是說他討厭你,讓我遠離你,所以我才好奇。”
郭彥今的臉色很是謹慎凝重,這副模樣竟然隱約和方羨談論起郭彥今隱私時的面孔重疊:“有的事情,只能當事人告訴你。”正經不過三秒,他又露出一個鬆散的笑容,接過周茉手上的t恤轉身,“可能他還惦記著我的前女友一瑤,又可能他嫉妒我的魅力,所以他才故弄玄虛,希望你遠離我。”
“你去哪?”沉浸在情緒裡的周茉不明所以地發問。
郭彥今扭頭勾出一個揶揄的笑,頑皮的笑容讓他看起來少年氣滿滿:“借用你的洗手間換衣服啊!不然我現在在你面前換?”
周茉才不會被這種雕蟲小技嚇到,她眼皮都不抬一下:“換啊!”
面對這樣波瀾不驚的周茉,郭彥今知道這會兒就算真的赤身裸體都不會起效果,轉身繼續走向洗手間:“你想得美,這可是付費專案!”
直到洗手間門關上的時候,周茉才徹底鬆了口氣,揉了揉耳尖,去拿杯子給自己倒了杯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