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作!雪野小姐欺負我!”
看到摯友那求助中帶著光亮的眼睛,紅發青年輕輕笑了——如果不是刻意為之,太宰治才不會陷入當下的“困境”。
大概他也樂在其中吧。
身體素質不錯的織田作之助和作息不規律的太宰治在醫院住了三天後,終於雙雙出院。
而雪野夕也開始繼續收拾行李,離出國大概還有半個月時間,算不上緊急。
……如果沒有意外發生。
彼此告別前織田作之助先生表示自己要換一份工作,他大概會去當個作家,寫寫自己喜歡的小說。
對於這個展望,太宰治表達支援,甚至還撒潑打滾表示自己要做他的第一個讀者,直到織田作之助再次提起“希望他也到光明中去”,他才真的陷入沉默。
如果選擇離開港口afia……自己和雪野小姐大概未來都不會再見面了。
應該說即使他當上港口afia的首領,未來也不會經常見到她才對。
所以他有時會抱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路過雪野小姐的住址,直到她離開橫濱的那一天。
但至少今天,當雪野小姐開啟院門,神色平靜地問他是否想要進來坐坐時,他完全無法拒絕地任向她走近。
“一天路過我家門前八百遍……你是喵喵叫著求收養的小貓嗎?”
“雪野小姐……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太宰先生是作為什麼身份來問這個問題呢?”雪野夕走在他身側,面容平靜,但反問簡直比尖錐還銳利。
起碼對於太宰治來說是這樣的。
少頃,他有些絕望地笑笑,“……抱歉。”
“我……”他應該說什麼呢?紛亂到無從下手理開的心緒讓他無從訴說,至少說不出任何表達心意的話。
“我大概是個糟糕的人。”最終還是這句話擠出喉嚨,“……無法被拯救的那種糟糕。”
“嗯?”依舊沒什麼表情的雪野夕在房門口站定,“關鍵在於,你希望被拯救嗎?”
“……要不雪野小姐救救我?”臉色蒼白的太宰治自認為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在這種時刻,即使刻意用輕佻的嗓音反問,他的聲音還是有些顫抖。
於是認為已經得到答案的雪野夕開啟門,伸手拉動他的力氣絕不會比拉動絲線更大,但他下意識地跟上了。
太宰治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欣喜還是絕望。
“咔噠”一聲過後,大門關閉,昏暗的室內沒有開燈,半掩的厚重窗簾縫隙裡有夕陽投射,而他們不知道是誰率先去親吻誰。
就在大門關閉之後,就在玄關的陰影裡,就這麼彼此注視著對方的眼睛,直到唇齒之間全是對方的味道。
發帶和繃帶鬆散,彼此的唇都被咬破,呼吸急促,時間流逝……這些都在發生著,但無人在意,更不會因此停歇。
“……你咬我。”
“居然真親……是雪野小姐……先咬我的。”
“而且貓咪咬人也很正常……”
雪野夕帶著唇角的傷口微微後仰,她現在要微微仰視他了,他的眼神中還帶著那麼一兩分羞怯,可一旦碰到他的嘴唇,太宰治簡直就像是海嘯中抓住了救生筏的人一樣,幾乎忘記控制自己的力量,緊緊地抱住了她,帶著乞求不允許她後退一分一毫。
……可害羞臉紅的也是他。
“所以……要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於是他們繼續。
最後雙雙跌進客廳連線玄關的厚實地毯裡。
……
雪野夕視線模糊,只能透過身前不遠處的全身鏡看到太宰治肆意妄行的動作,他將手按在她的腰間,從背後叼住她早就鬆散的發帶,最後將它抽走了。
也許是知道她的不甘,這只貓就主動將纏在身上的繃帶末梢遞上來,像是在撒嬌討好,但也許是在刻意挑釁也說不定。
她確實在親手開啟潘多拉魔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