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震得棋盤上的棋子移位。
黑死牟丟下了即將落下的棋子,他剛剛似乎還在感嘆,孩子長大了,知道自己學習了,而且今天也沒有很鬧騰,以前練完劍技都要自己在房間裡嘶吼一會,今天居然歡歡喜喜地去了後山……
他嘴角繃得緊緊的,起身出去了。
一個小時後,雪野夕唯唯諾諾地跟在黑死牟後面往日常住的院子裡走。
而虛哭神去已經回到了黑死牟手中,他一言不發地走在繼子的前面。
作為在人類時期就已經開啟了斑紋、赫刀和通透世界的黑死牟來說,他很清楚剛剛繼子身上發生的變化。
但正是因為清楚,這才讓他再次想起了弟弟緣一的話,“我們不過是世界執行的一環,不必憂慮找不到繼承人,只需要安心靜待老去即可。”
緣一啊,在你死後,數百年間也未曾出現過像你一樣強大的劍士。
當年的事,是你錯了。
他停下了腳步,可是剛剛,他隨手收下的繼子卻做到了,即使是在血鬼術的輔助下,她依舊達到了通透世界的境界。
如果她沒有被無慘大人變成鬼,是否有一天也能達到你的高度呢?
黑死牟摩挲了一下刀身,因為他停下了腳步,雪野夕也在落後他一步的地方,安靜地等待他的指示。
時間似乎過了很久,黑死牟才面無表情地問:“最近棋藝沒有生疏吧?”
“應該沒有……吧。”雪野夕一臉“啊不是老師你想砍了我嗎”的表情。
“哼,那就來對弈一局吧。”
兩只鬼手談一局,最終的結果以平局收場,黑死牟的思緒時不時掉線,雪野夕也是。
在懷疑自己會不會被對方暴起砍一刀的情況下,雪野夕敏銳地觀察到黑死牟好像會時不時地把手伸進袖子裡摩挲一下。
她眼尖,看到了一根斷掉的木笛。
但也許是晚間的風聲太靜謐,臨近冬日的天空又積蓄了雲彩,月亮只露出了小小的一角,黑死牟看著那一角月亮,突然問她,“你會吹笛子嗎?”
雪野夕謹慎地將棋子整理好,“……會一點。”
她以前的人設,是個精通樂器、茶道、烘培、花藝的女配,同時也是幫助“惡毒”二小姐作威作福的背景板。
黑死牟取出了一根新的笛子遞給她,“那就吹來聽聽吧。”
清越的笛聲直至天光熹微,他似乎才回過神來,而細小的雪花已經穿破雲層,降落在了他的身上。
“好了。”他抬手打斷雪野夕,“你……繼續勤奮努力地練習吧,我有時間還是會來檢驗你的劍技的。”
“那老師再見!”雪野夕麻溜地雙手奉還笛子。
“吹得還不錯。”黑死牟紫色的衣角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就送給你了。”
他的身體最終消失在了大雪紛揚的森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