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歡側著臉趴著睡,巴掌大的小臉半張都陷進松軟的枕頭裡,卷翹濃密的眼睫毛垂落在眼下。
睡著的她沒了清醒時那股張牙舞爪,顯得過分乖巧,頭頂甚至有一小撮拱起來的頭發,很可愛。
洛聿伸手把那撮頭發撫了撫平。
洛聿上身赤.裸,下半身穿了條灰色寬腿休閑短褲,微濕的碎發淩亂散在額前,清爽幹練的少年氣,彷彿下一刻就要抱著球出去運動的男大學生。
然而往上看,人魚線從腹股溝延伸至髖骨,寬肩窄腰,八塊腹肌,屬於成熟男人的頂配身材。
他的腰腹上橫七豎八交錯著許多的指痕,背上更多。
這都是從夜晚放縱到清晨的後果,每一條痕都代表了她一次情緒決堤,有些紅痕甚至滲血結痂,然而在洛聿看來這只是貓爪似的小力,絲毫不覺得疼。
洛聿握起程鳶搭在被子上的手,她的甲型很長,甲面上貼了許多他無法理解的配飾,盡管的確很好看。
昨晚她曾經控訴:“洛聿,你把我的鑽弄掉了。”
分明是她太興奮胡亂撓他才弄掉的。
“你馬上賠我。”
“怎麼賠?”
她眼眸清亮,“你躺下,我要在上面。”
那時她大概已經酒醒,但仍然不知天高地厚,習慣了一定要在嘴巴上贏過對方,完全不計後果。
程鳶根本不知道在上面吃的苦頭會更多,她只是對未知有著強烈的探索欲,兩次她就後悔了,想退開,想逃走。
洛聿淡淡一笑,扣著她的腰往下一按,無縫填滿的一個重吻,程鳶剎那間淚腺決堤,水液不盡。
她原來很會哭,只是也很會當場報複,立刻一口咬上他的肩膀,只是沒什麼殺傷力,牙齒甚至和身體的顫抖頻率達成了一致。
她分明是在阻止自己發出聲音。
“是你自己要的。”
“現在又不敢讓我聽到嗎?”
當初他就說過,想玩他,最後被玩哭的那個人只會是她。
洛聿摟著她腰轉換彼此位置,他吻去她眼角的淚珠,程鳶扭著頭不讓他親,嘴唇斷斷續續哼唧著,說不出是舒服還是不滿。
大小姐的要求多得不得了,一會兒嫌吻得太輕,一會兒嫌重,無理的,蠻橫的,新奇的,膽大妄為的。
洛聿從前只是認為,這麼漂亮的女孩怎麼就長了一張嘴,巧言令色,十句有九句是假話。
然而現在,她飽滿的唇,瑩潤的小臉,整個人明媚又嬌憨,美好得有些不真實。
她的確應該永遠高坐在大小姐的寶座上笑泯眾人,這世上所有最好的東西也都該成為她的掌中之物。
洛聿俯身吻向她的手心,再把她的手貼到自己臉上。
從今往後她的任何要求,無理的蠻橫的,新奇大膽的,她想要什麼,想怎麼玩,他都能滿足她。
無條件的滿足她。
只要她留在他身邊。
“洛先生,這是您點的午餐,一共五菜兩湯,三份點心,三份餐後鮮果切,兩杯飲品。”
“法式豌豆濃湯裡面的薄荷葉有去掉嗎?”
“有的有的,不止薄荷葉,您叮囑過的所有忌口菜品廚師一樣都沒加,您放心。”
“嗯。”
周小竹說這傢俬廚是程鳶近期很喜歡吃的一家,沒有外送只能親取,好在車程也就二十分鐘,不遠。
程鳶還沒醒,從昨晚到今早體力消耗很大,她醒來一定會餓。
整整六個保鮮盒的餐食,酒店有專人推著餐車幫忙運送上樓。
刷卡進門,客房服務推著餐車進到餐桌上幫忙擺盤。
洛聿看見裡頭的臥房門是半開著的,以為程鳶醒了,他走進去卻發現床上早已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