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川江水付之東流,怨恨幾時休,到底是愁。
景辭醒來的時間要比醫生預估得早得多。
一睜眼,四周陌生的環境讓她有些迷惑,但是很快她就安下心來。
“醒了。”
程易握著她的手坐在她身旁,見她睜開眼睛長舒一口氣,眉眼間的疲憊一起湧上來。
“程易……”
她的聲音很沙啞,眼前的世界逐漸清晰起來,看清程易的那一瞬間,她扯起唇角笑了一下,與此同時,眼角不知怎的竟滑下滾燙的熱淚。
“小阿辭。”程易伸手拂去她的眼淚,扶著她緩緩坐起來一些,“來喝點熱水。”
“嘶……”
“怎麼了?傷口疼了?”程易的手一頓,她停滯在空中,沒成功坐起來,也沒照舊躺下,他擰眉看著她,一直在等她給一個答案。
景辭忽然笑了,“逗你呢。”
他聞言後鬆了一口氣,然後繼續扶她坐起來,“一直躺著,很不舒服吧。”
“沒什麼感覺。”
景辭窩在他懷裡,由他把水遞到她唇邊,然後張開嘴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
“現在在回京州的路上,帶你回家。”
程易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著,格外地讓她心安,她好像很久沒有這種踏實的感覺了,有人可以依靠,有人可以讓她無條件地依賴。
上一個讓她無條件依賴的人,是她的父親。
“程易。”
“嗯?”
景辭靠在他懷裡,無法抬頭看他的眼睛,耳朵卻清清楚楚地聽著程易的心跳。
那一顆在他胸腔裡跳動著的心,好像在和她的心跳共鳴。
“我會死嗎?”
“我們都會死的,小阿辭。”程易攬住她的肩膀,下巴抵在她的額頭處。
她聽得出程易嘆了一口氣,然後他才語氣極溫柔地說,“到時候去了黃泉,小阿辭,你不要怕,我牽著你的手,沒人敢欺負你。”
“我不怕。”景辭清了清嗓子,“我想好了。”
“想好什麼?”程易輕聲問她。
景辭的目光微沉,稍微抿唇,還是沒有回答完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