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還是有點懷疑,拿著紙遲遲沒有動靜。
女人一看就知道何天來在想些什麼,輕嘖一聲,翻出手機撥出去一個電話:“喂,朱大娘,你兒子不相信我,你和他說說吧。”
朱是何老太太的姓。
說完,將手機遞給了車外的何天來:“噥,你媽要和你說幾句。”
何天來狐疑的接過手機,有些生疏的放在耳邊餵了一聲。
“阿來啊,我是你媽啊!是我讓阿青去接你的,我腿疼的厲害,走不了道了,最近工作都停了,你回來後幫媽……”手機那頭都還沒說完話,何天來就直接掛了電話。
他相信了,女人確實沒撒謊。
電話裡的聲音他最是熟悉不過了,確實是他媽,這幾年他媽幾乎每個月都會來看他。
不過在臨近出獄的這三個月時突然就沒來了,也沒說是因為什麼,有正好快出獄了,他就懶得問,總不能是死了。
現在看來,不來看他估計就是因為生病了。
何天來在心裡嘟囔抱怨了幾句,想著不就是病了嗎,這麼大年紀了,還花那錢看什麼病,留著給他出獄花不行嗎。
知道女人確實是他媽讓她來接的,何天來便放下心,將報告單重新遞了回去,順手就想開副駕駛的車門上去。
女人立馬急聲攔下何天來的動作:“誒欸欸!!坐後面坐後面,我這副駕駛是我最愛的人的專座,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坐的。”
何天來嗤笑一聲,也沒在意這麼多,去了後面開車門:“大姐,你老公還挺能吃醋的嘛!”
“叫誰大姐呢!我比你還小幾歲呢!喊誰大姐呢!”女人墨鏡後的眼睛白了一眼何天來,沒解釋何天來口中老公吃醋的事,見何天來坐好了,也關好門了,就重新發動車子出發了。
路上,女人從車中間的後視鏡上瞥到何天來似乎一直在舔嘴唇,看著很渴的樣子。
就隨口提了一句:“我副駕駛座上放著幾瓶水,你要渴了就拿一瓶喝,看你這嘴唇都要幹裂出血了。”
何天來確實是很渴很渴了,他出來後監獄也不會給他分礦泉水讓他帶出來。
他現在別說礦泉水了,哪怕是看到雨水都想直接開口接水喝了。
於是他毫不懷疑的起身從副駕駛上撈了一瓶水回來,擰開瓶蓋就猛灌水。
他渴的咕咚咕咚的,一下子就灌下去大半瓶子水。
等終於緩過勁來了,才和女人搭話:“阿青妹妹你可真是大好人,又是替我照顧我媽,又是替她來接我的,還給我帶了水,你看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了!”
女人被布籠罩下的唇角勾出一抹諷刺的笑意:“不用你報答,做好人好事,積德行善。”
“不過你要真想報答的話……”女人說話留一半,意味深長的拖了拖音。
何天來又喝了一大口水,本性難改的隨口調戲道:“怎麼報答?是想哥哥我以身相許嗎?”
“呵。”女人嗤笑一聲,“你這麼醜,我怎麼可能看得上。”
“你要真想報答,就送我一樣東西吧。”
何天來並未在意女人說他醜這件事,以前他調戲別人的時候也被這麼說過,他都當這是一種情趣。
繼續咚咚幾下,將瓶裡的水喝了個精光。
他將空瓶子往旁邊座位一塞,對女人口中送她東西這件事有點在意,下意識挑了下眉:“哥哥我剛從監獄裡出來,身上身無分文的,可沒什麼東西能送給妹妹你呀!”
“有的!”女人篤定的說道,“你有的,就在你的身上。”
“我身上……什……”何天來剛說了三個字,突然覺得自己腦袋有點暈暈乎乎的。
眼皮感覺都要黏一起了一樣,很困,很想睡覺。
女人從後視鏡裡瞥到後面何天來的狀況,突然柔下聲:“困了吧?睡會兒吧,睡醒後,就到家了。”
女人話音剛落,何天來便‘咚’的一下倒在了後座椅上,再沒一點動靜了。
女人淡定的收回視線,心情愉悅的哼著歌,載著何天來,往與何天來家相反的荒郊野嶺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