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
嶺川省xx市xx縣xx鎮的監獄門口。
剃了光頭的何天來盡量剋制住自己內心即將出獄的喜悅,等著獄警為自己登記好資訊。
他提著裝行李的袋子,恨不得現在就跑出這扇關了他好幾年不能出去的大鐵門。
負責登記的獄警將一張單子遞給了何天來,語重心長的勸告:“你在牢裡的表現不錯,所以才能提前出獄。”
“你要記得,出去以後,好好做人,好好生活,別再做違法的勾當了!”
何天來接過單子連連點頭:“我我我保證!我保證我會好好改過自新!重塑自我!”
獄外並沒有來接何天來的人,連對他一直捧在手心裡的何老太太也沒來。
何天來雖然不知道何老太太為什麼不來,但也不妨礙他出來後看到沒老太太聲音後,嘴裡無聲的辱罵。
有些人吧,他就是屬於狗改不了吃屎的那種。
哪怕進去關再多年,再怎麼改造,有些思想是變不了的。
那是打根兒上就壞了,就死了,補救不回來的。
但起碼還記得無聲的罵,沒直接罵出口讓獄警聽到。
何天來拎著包站路邊等了一段時間,也沒看到何老太太的蹤影,有些不耐煩了,也不想再等了。
就提著包往能打車能等公交車的大道上走去。
等走出獄警視線範圍了,又往前走了幾百米後,何天來那無聲的辱罵終於成了有聲的發洩。
什麼“死老太太,還說什麼我是何家唯一的兒子,唯一的兒子今天我出獄還不來接我!”
“這老不死的不會是老糊塗了吧?忘了我今天出獄了?媽的真累,還得老子等她。”
“老子反正要管自己走了,太陽這麼大,老不死的不來我不得被曬死!”
監獄到公交車站點的這條公路,來往的人啊,車啊,並不多。
何天來走著走著就頻頻回頭,看看有沒有計程車經過。
結果都走到公交站點了,也沒有一輛計程車出現過。
別說計程車了,就連拉客的黑車都沒有。
何天來走了一路,也沒怎麼喝水,累的有點虛脫,滿頭大汗的一屁股坐在了站臺上。
坐了大約有四五分鐘吧,一輛黑色的,像是九零年代時生産的小轎車,突然停到了何天來的面前。
何天來正有些好奇的觀望了兩下攔在他面前的車,就見車窗突然被人搖了下來。
駕駛座上一個把頭包的嚴嚴實實,還帶了墨鏡的女人摁了摁車喇叭,沖著何天來問了一句:“誒!你是不是何天來?”
“幹嘛?”何天來抱緊行李,有些警惕的看向女人,沒有直接回答對方是不是何天來這個問題。
“你要是何天來呢,就趕緊上車,你媽託我來接你的,她這兩年患上了風濕骨病,這兩天正發病呢,疼的厲害,來不了。”女人墨鏡後的眼睛瞥了一眼何天來,又轉頭看向前方的大道,有些不耐煩的解釋著。
何天來半信半疑的抱著行李起了身:“你有什麼證據證明嗎?”
何天來人雖然爛,但還知道自己進去之前都幹過什麼事,擔心是賭坊或者高利貸那邊找他麻煩的。
“哎呦你這人怎麼這麼磨蹭啊!”女人松開一直握著方向盤的手,彎腰從副駕駛座前的手套箱裡拿出幾張紙。
一邊將紙遞給車外的何天來,一邊不耐煩的唸叨著:“一個大男人,還擔心我害你不成,你放心咯,我是你媽的鄰居,這兩年她生病都是託我送她去醫院看病的。”
“這些呢,就是她前兩天落在我車上的報告單,你拿著看看,是不是你媽的身份證和名字。”
何天來接過報告單,仔仔細細的看了看。
他不記得何老太太身份證號是多少,但看名字和年齡確實對得上,醫院報告單上也說是腿的問題。
單上也有印章,有醫院的名字,醫生的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