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屬聲稱,你惡言惡語逼死刁女士。所以,當時她糾纏你,你有錄音嗎?”
“沒有。我完全沒想到她已經懷孕,不然我……”
“現場有監控嗎?”
“有是有,但監控只有影象,沒有聲音。我叫她不要纏著我,問她為什麼當小三,語氣很生氣,可是沒到辱罵她的程度……不過,從結局看來,她肯定覺得我侮辱她了,不然也不會自殺。”
董糯咬了咬唇,內心有些煎熬。
事到如今,她發現,自己什麼證據也沒有。
面對一屍兩命的指控,她無法反駁;
面對良心譴責,她可能餘生都繞不開這道檻。
董糯垂頭坐在桌子上,覺得眼睛酸脹得發熱,又愧疚地發疼。
她抬起頭,笨拙地試圖掩蓋即將湧出的眼淚。
本以為椅子上的程鷺尋看不到,卻見他抬起了一隻白皙修長的手,還有手裡遞來的紙巾。
“婚外戀的下場註定悲慘,或早或晚。姓刁的投訴過你、給你造過黃謠,還不該死麼。至於你是不是真的辱罵她——”
程鷺尋的聲音一貫的冰冷,說道:
“我相信你沒有。”
最末一句話,讓董糯的情緒突然激動,眼淚成串落下,帶著哭腔的聲音有種被人安慰的滿足感。
“我要哭一下……哭完就好。”
程鷺尋看著她哭得跟什麼似的覺得心疼,但聽到她的話有點想笑。
“我信你,是怕你又哭出泡泡。”
鼻涕泡泡?
董糯哭聲戛然而止,慌忙用圍巾胡亂抹了一把。
“根本沒有。”
“再哭就有了。”
程鷺尋拖長腔調,從椅子上站起身,湊到她跟前。
董糯愣了愣,哭的更大聲了。
反正在他面前,她什麼洋相都出過,徹底擺爛算了。
“我投降好不好。”
程鷺尋不再拿紙巾給她擦,一手托起她的臉,指腹輕柔的蹭掉她臉上的淚痕。內心悔之不及:
“讓人看見,又以為我欺負你。”
她吐字不清地抽泣:“這裡又沒別人。”
“嗯。”
他摸著她頭發,“後面有些話,我想讓你冷靜地聽。”
董糯也不知有沒有聽見,依舊在哭。
到底只是小姑娘,哭是一種情緒發洩,哭起來就容易不講理。
淚珠晶瑩,眼尾和臉頰都泛著紅,清純又嫵媚。
尤其是她正用一種濕漉漉的小鹿眼神看著程鷺尋,楚楚可憐的,全然仰仗對方。
被董糯這麼撒嬌一般地看著,程鷺尋反倒不想被她這般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