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羅楨禮的影子,幽冥般顯身,被減速的車燈光線紗衣似的罩住。
“黃玉華呢?”她關掉車門,都沒走到他面前,開門見山地喊問。
天寒地凍的冬夜,他竟一身薄衣杵在室外等人。
羅楨禮冷得脖子都梗住,還不忘嘲笑她。
“走了,朋友開我的車送她回去了。”
該死的。
那笨蛋現在這麼聽他的話?一聲招呼都不跟她打。
手中傳來“叮”地一聲,她低下頭。
噢,招呼姍姍來遲了。
大概是覺得她的表情過於豐富,重逢以來每次見面都不懷好意的臉爆發出孩童般無忌的嘻笑。像回到相戀時,她終於發現他的的惡作劇後,追著他打時的模樣。
黎簡轉身就要上車。
“不捎我一程嗎?”
“做夢。”
黎簡頭都沒回——
既然明知此處是個埋伏,那更得及時抽身了。
羅楨禮看她真的要走,肉眼可見地慌亂。
“這麼無情?就算是陌生人,也該禮尚往來吧!”
車門停在開出一條縫的位置。她想起她確實欠他一次載送之禮,那是雲煙過眼的某個夏日。
可她絕不能犯第二次傻。
“聽說你們要通宵?不想凍死就回去。真要回去,裡面應該多的是可以送你的朋友。不然我厚著臉皮,請肖烔明幫忙找個人送你。”
“幹嘛回去啊。”他抓住機會走上前,“現成的朋友不就在這裡?”
“我們沒關繫了。”
黎簡一個不留神,背抵住車身,被他曖昧地圍住。逼近的寒氣叫人不自覺打了個冷戰。
“就算沒關系,我們有必要這麼說話嗎?見個面不容易,你老這樣,我可傷心了。”
面前的女人只驚了一瞬,很快鎮定下來。
這讓他有些欣慰。
“你其實沒有內心想得那麼抗拒我。”
舊人的臉越看越新,他試圖用眼睛找答案——
她是怎麼說服自己接受那個男人碰她的呢?
羅楨禮盯得痴迷了,不意瞥到女人審視玩味的目光。
“在想什麼?”
黎簡微微一笑,“我在想,要不要給你一拳。反正你看上去也快凍裂了。”
男人笑意更甚,終於繞到另一邊,毫不客氣地拉開車門。
“還好,不是要殺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