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算了,你應該也不關心娛樂圈那些破事。總之,我們這些新生代流量,一旦被人抓住什麼黑點,連呼吸都是錯的。”
黎簡明白了,報之以同情的目光。
“不好的言論,不去看就好了,自己的心情最重要。人站在聚光燈下,難免會收到一些惡意的投射,那個時候,你就盡量想象,攻擊你的那個人是你自己。”
“……為什麼?這樣有什麼好處嗎?”
“我們對惡意的恐懼,多源於對發出惡意的人的未知,即,他為什麼這麼討厭我?這樣說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而把罵我們的人當成自己,這種恐懼和不安便自然而然地轉化為熟悉的自我檢視——我罵我自己,罵的再難聽也不會跳起腳扇自己巴掌,只會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佛家常說,眾生平等,除了字面上的意義,我更傾向於理解為,眾生即我,即我們從每個人身上看到和感受到的,都是自我靈魂的投影。如果和那些惡意進行纏鬥,便是掉進了他人的地獄。”
徐翎珺聽得很認真,黎簡講到忘乎所以,末了反應過來,臉紅地補了一句,“對不起,一些淺陋的看法,你就當我職業病犯了。”
“沒有,你說得很好。”
她笑著搖頭,“所以,你來住院部是?哦,如果你覺得是隱私,不回答也沒事。”
“朋友在這裡值班,我不是正規看診。”
“這樣。”
電梯門開啟,黎簡向他告別,沒走幾步突然想到,該順便問下陸知嘉的近況。
上週蘇茗筱告訴她,陸和英在視訊通話過後的第三天,便與世長辭了。而陸知嘉不僅冷漠到連母親的葬禮都沒去參加,還整日整夜待在f的辦公室裡,除了老肖,不和任何人接觸。葬禮結束後,他隻身一人飛往歐洲,至今音信全無。
黎簡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老肖作為他最信任的人,既然放心給了他空間,說明他不會做出辜負朋友的事。”
她如此安慰道。
知子莫若母。陸和英當初能拿黎簡這樣一個陌生人去威脅兒子不準在她死後自殺,可見他心地有多麼善良。
當然,得知訊息後,她曾給陸知嘉打給她的那個號碼發過簡訊,表示應有的慰問,沒想到回複她的人是老肖。老肖專門致電過來,解釋說陸知嘉一直沒用過國內的手機號,只有一個私人的社交帳號,叫她安心不必多想,他會代為傳達她的問候。
她善解人意地道了謝,沒再打擾。
那麼,徐翎珺知道的應該不會比她多。黎簡在腳步停頓的瞬間轉念想到。
於是,緩緩關閉的電梯再次帶他遠離了她的世界。
汪晴怡一早聽女兒說侄女要來,已經在病房等著了。
她其實也很少在醫院待著,家裡需要她操心的事情太多,小女兒渴求的種種關心,她精力有限,無法一一滿足,只能在金錢和物質方面下足功夫。
不過,她無法不好奇女兒對鮮少見面的堂姐莫名産生的情感依戀,隱隱擔心大人不在,姐妹倆相處會有什麼問題,但她先有求於人,不好明擺出監護人的姿態作提防狀,便安排家裡阿姨多做幾樣拿手菜,她順路送過去,以示對晚輩的歡迎。
黎簡走進病房,先看見的便是大伯母等待多時的笑臉。
“正準備讓媛媛問你到哪兒了,快進來。”
訪客有些拘謹地跟病房裡的母女兩人打過招呼。
“今兒外面冷吧?這些都是家常菜,不知道你愛吃什麼,大都按媛媛口味兒做的,你喜歡哪個不喜歡哪個,跟我說一聲,下回我讓阿姨照顧下你的喜好。”
“謝謝大娘,我不挑食。”
黎簡聽出她是準備把她當成這兒的常客了。
“你吃香菜嗎姐姐?”黎媛媛皺著眉頭,做出可憐的樣子。
“我都行。”
“那這盤小炒黃牛肉給你啦,陳姨總是忘記我不吃香菜。”
後面一句是對汪晴怡說的,不知為何聽著有種嚴肅的告狀意味。
“租的房子還沒收拾好,她要顧挺多地方的,回頭我說說她。”汪晴怡漫不經心地安撫她。
“麻煩大娘了,我本來想著跟媛媛在醫院食堂吃的。”
黎簡掃了眼眼前豐盛的餐食,明顯是按照不止兩個人的量準備的。
“您不吃點兒嗎?”她疑惑地看向坐到一邊的大伯母。
“你們吃,不用管我,下午我還有個酒局,就不湊你們的熱鬧了。”
汪晴怡高興地瞧著小餐桌旁相對而坐的倆姐妹。
“以前沒發現哎,這麼看,媛媛跟你還挺像,尤其鼻子和嘴巴,要是戴上墨鏡,弄個一樣的發型,說雙胞胎都有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