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離她遠點
陸和英的戒指輾轉又回到黎簡的手裡。
“收下吧,今天起你是我的‘守護者’了。”
陸知嘉告訴她,關於這一價值千金的小玩意兒最終的歸屬,他母親已清清楚楚寫進了遺囑,不管她接不接受。
“無論你相信與否,事情演變到如今這樣,不是我的本意。我只能說,我母親她身體生了太久的病,連著心也變得不太正常了。”
“她說的那些關於我的話,你盡可以當沒聽過。”
視訊通話結束後,他就保持著這樣一副淡然置之的狀態,好像剛剛談話的女人,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要是你覺得這東西貴重,把它捐給什麼慈善結構也行,反正任你處置。”
“……我收下。”
“那好,老肖。”
肖烔明拿著一份檔案走了過來。
“這是贈與協議,你簽個字就可以走了。”
黎簡毫不猶豫地接過筆,簽完後她抬起頭。
“陸知嘉?”
“怎麼?”男人又將臉陷在陰影裡,似乎很介意別人窺見他的孤獨。
“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也覺得這個世界很沒有意思。”
“是麼……現在呢?”
“現在,依然沒什麼意思。但是——”
“我發現是我一直以來想錯了。這世界其實本來就沒有意思,把它變得有意思的,是你、我,還有許許多多像我們這樣的人。你有著非凡的想象力,那是世上最寶貴的財富。王爾德曾說,‘愛是用想象力滋養的。她使我們比自己知道的更聰慧,比自我感覺的更良好,比本來的為人更高尚’,所以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對這個世界的愛。與你共同生活於這個單調乏味的世界裡,我與有榮焉。”
她一口氣說完,又在無時無刻的自我檢視中難以為顏——
對失去了求生意志的人來說,做一名勸生者,怎樣的姿態都不免高高在上。
黎簡以為他會厭煩這種不接地氣的安慰,正要識趣地走掉,聽見他聲若蚊蚋的回應。
“我也是。”
她喉嚨收緊,差點掉下淚來,靜靜矚目片刻後,輕聲向他道別。
回去依然是肖烔明負責護送。
這回他沒再拘謹地走在前面,而是和黎簡並肩而行。須臾,他們又走上那條光明洞徹的催眠小道。
“黎老師,”他忘了前言,仍禮貌地按初見時那樣稱呼她,“……謝謝你。”
“不客氣。”
斟酌半晌,他還是不敵語言的蒼白。可有些事實,她在離開前有必要知曉。
“我……我想替嘉哥解釋下,vicky只知道要對付文姨,其他底細跟我一樣,事先並不清楚,她雖然熱心地找來了你,但宣佈訂婚那晚,不論來的這個陌生人是誰,嘉哥都沒期待對方會答應。”
“我知道。”
“你知道?”
“在我點頭之前,他沒提過他母親一個字,甚至連個像樣的理由都沒有,就是想讓我知難而退。”
“那你……”肖烔明側目驚嘆,“你怎麼會答應的?”
“一方面有我朋友的原因,另一方面,”黎簡心不在焉地對他笑笑。
“可能我跟他一見如故吧。他媽媽不是說曾做過什麼夢?常理解釋不通的事情,可能就是老天冥冥之中的安排。”
“這事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