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嘉沒有辦法,只好自立門戶聲東擊西,但出走多年,他沒有多少可用的資本,便找上我老公,和他簽了份對賭協議。”
“不出三五年,f大機率會變成一個名不副實的空殼,落到那家人手中,我和我老公即可坐收漁翁之利,而憑著遺囑中的文字遊戲,他們再搞任何小動作,也無法翻盤了。”
“但要達到這個目的,需要……暫時放出一些煙霧彈,讓人猜不透陸知嘉在陸家的前景到底如何。如此,他們才會自然地覬覦上f這塊看上去更大的肥肉。”
對面的男人一直默默聽著,仍舊看不出什麼情緒。
“你方才說,你和陸知嘉是朋友,怎麼我聽著,你愛人這份賭約,是要佔陸家的便宜?”
“我跟他……立場不同嘛!”
蘇茗筱的坦然不小心摻混進三分汗顏。
“他是在商言商,我的話,不過出於朋友義氣罷了。”
“只是單你的義氣還不夠,要讓你的另一個好朋友來充當煙霧彈,是這樣嗎?”
“那枚戒指真正的主人,其實不是你吧?”
……
黎簡屏氣懾息,再次折服於他迅捷的洞察力。餘光感受到蘇茗筱似乎也抖了一下。
後者開始發揚在好閨蜜面前的狗腿精神,“和聰明人講話效率就是高哈!”
“阿黎跟我高中就認識了,禁不住我軟磨硬泡,才答應假扮陸知嘉的未婚妻。但我知道,她是出於天生的悲憫和善良,哪怕是才見過一面的人,有心的話,都能被她洞悉平整皮囊下歇斯底裡的絕望。”
她轉首,向口中談及的人投去感激的一瞥。
“陸知嘉這個人,說好聽點是個極端的理想主義者,在外人看來,不過是個特立獨行,讓人琢磨不透的瘋子。可瘋子若只一心向往自由便也罷了,偏偏他不夠自私,為情生難,無奈在孝心和自我之間痛苦掙紮,最終還是選擇了前者。”
……
“我本來今晚就要告訴你的。”
黎簡有氣沒力地強辯道,然後慢慢把頭埋進了湯碗裡。耳邊聽得男人微不可聞的冷笑。
“不過你放心哈,”蘇茗筱告罪告到底,“除了借用她陌生人的身份,其他不該發生的,一件都沒有發生。”
“而且昨天是以開業派對的名義請的人,除了我們三個,事先誰也不知道這個訊息,更不會有誰認識她,本質上就是個私人宴會,所以絕對沒有任何阿黎的照片流出去的,即便有人偷拍,若是敢po到網上,也會有陸知嘉的律師函等著他。”
……
“吃飯吧,菜要涼了。”
季遙聽完這一番有理有據的陳說,行所無事。
蘇茗筱有一搭沒一搭地跟黎簡聊著天,實則已食不甘味。但見她添了麻煩的好閨蜜也未失多少淡定,便在心裡腹誹:這夫妻倆到底是誰拿捏誰?
一時半會兒終是沒看出來。
黎簡送走客人,回來看到季遙又在水池邊忙活。
“不是說好你做飯的話洗碗就交給我嗎?”
她十分過意不去。
“你還有要補充的嗎?”
季遙手上動作未停,把最後一隻碗放在瀝水架上後,淡然轉向說要今晚跟他坦白的妻子。
“就是……那樣了。”
黎簡驅身向前,揪著他捲起的衛衣袖子,小聲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