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遙可能認識羅楨禮。”
她囿於深思的眉宇逐漸凝重,噥噥唸咒語般,又重複了一次在車上時惹得蘇茗筱大為光火的推測。
“或許,在我認識他之前,兩人還有過我不清楚的瓜葛。”
蘇茗筱濛濛然張口,如坐雲霧。
“……他跟羅楨禮火拼過啊?”
許是覺得此場面有些詼諧,言罷她撫掌大笑。
黎簡兩個多月來纏夾不清的思路驟停,被這一角度刁鑽的詭誕揣想震得七零八落。
她想象了下季遙跟人打架的情形,亦難掩笑痕。
“我們出去坐會吧,別讓他一個太寂寞了。”
兩個女人便主拖著客,一步三搖地探身廚房,象徵性地問正有條不紊在動線上忙活的廚夫需不需要幫忙。
得到意想中的答案後,她們歡歡喜喜地坐到客廳的沙發前,打起了遊戲。
這中間蘇茗筱就被時不時飄來的香味饞得饑腸轆轆,等到三人圍坐餐桌,她看起來已將黎簡的“威脅”忘得一幹二淨。
“真沒想到季先生有這樣的手藝,阿黎真是好口福啊。”
“不用那麼客氣,跟著簡簡叫我季遙,或者遙哥也行,同事還有朋友都這麼喊。”
“好嘞,今天給遙哥添麻煩了~~”
蘇茗筱熟稔地舉起杯子,“另外還要鄭重地為昨晚的事跟你道個歉,第一次拉阿黎出去玩就沒照顧好她。”
“實不相瞞,昨晚帶她去那麼遠的地方,不只是為了玩而已。”
“哦?”
黎簡握筷的手一滯。抬首發現季遙的眼睛卻直視著自己。
蘇茗筱談笑自如,方寸不亂地幫她解圍。
“昨晚阿黎幫了我們一個大忙。”
“哦,是我和一個朋友,叫陸知嘉。他是f的老闆。遙哥應該對那樣的酒色場所不感興趣?——”
“不過,這份聽上去不算光彩的産業,卻投注了我朋友全部的身家和心血,是他最後的希望。”
“所以呢?”
季遙不露聲色地放下碗筷,慢條斯理盛了碗湯,而後輕輕放在黎簡面前。
“我挺好奇,簡簡能為你朋友這份利害攸關的産業出怎樣的一份力?”
“不僅是為他出力,還有我。”
蘇茗筱不卑不弱,繼續耐心地解釋,“f的開始是建立在一份賭約上的。”
“你可能沒聽過陸知嘉這個名字,但是他的外公陸枕容,是華人圈赫赫有名的愛國實業家。遺憾地是,陸知嘉盡管有這樣富貴的出身,卻因為個人性取向的原因,和家裡鬧到要決裂的地步——”
“甚至願意,將本屬於他的繼承權拱手讓人。”
“只可惜,他那個從未盡過養育責任的生身父親不太給力,勾引了陸知嘉母親同父異母的姐姐不說,還生下同樣半斤八兩的兒子,一家人合謀要接管陸老爺子的全部財産。”
“老爺子籌謀半生,沒想到落得個晚景悽涼的田地,唯一心愛的女兒罹患絕症,不得他青眼的半路子孫又心懷奸計虎視眈眈……”